“萧恒镜。”看着那个明知真相如何却还要将她摘得干干净净的暖心男子，江明月眸光微闪，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得起来，“……你不怪我，是为了弥补当初对我的那些伤害，是吗？”

他温柔地替她拂却帽子上积落的一层雪花，眸子里都是宠溺的怜爱，“云雪，你还恨我吗？”

答非所问的一句，却让江明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果然他这般无条件地包容她，是出于想要弥补的目的，可惜这份弥补，属于的只是柳云雪，并不是她。

“恨吗？”

微微仰头看着那人带着期待的俊脸，漫天的雪花朝她脸孔飞扑而来，有冰凉的雪花刚好落入眼睛，转瞬化成凉凉水渍，瘆得她的嘴角亦不由自主划过一丝浅浅苦笑，摇头道：“其实，我从未恨过你！”

因为你所伤害的人，从来不是我。

即使是柳云雪，她也从未恨过你。

她所后悔的，只是嫁给了你。

嫁给了一个不爱她，却又娶了她的冷漠男人。

如今是我代替她出现在你的面前，可你一心想要弥补的，却是别人。

倘若没有你对她的那份愧疚，今天我所做的这一切，你还会选择无条件地包容我，原谅我吗？

可惜，这些话江明月无法说出口，她在他的眼里，就是柳云雪，一个他曾经辜负，又重新吸引了他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萧恒镜觉得眼前的女子眼里带着一抹与她往日骄傲自信不相符的黯然，看似洒脱的外表下，藏着他永远无理解的孤独。

这样的她，让他倍感心疼和慌乱，仿佛有什么正在拉扯她让他试图走近心底的那道防线，却又不知到底是什么让她忽然又竖起那道正渐渐撤开的心防，转眼之间，再度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云雪……”浓浓的不安下，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发紧，“你，真的不恨我？”

她是那样爱憎分明的女子，她有着世俗女子所远远无法乞及的自信与骄傲，她不恨他，他该是开心的，可为何，他的心会这么的慌？

江明月摇摇头，这一次，眼底的情绪已经全部收起不见，转瞬又恢复了一贯的洒然无谓，“不恨。”

“可……你该恨我才是。”

“我为什么要恨你？”对他的纠结，江明月却是笑了，笑得十分的潇洒，却也疏离，“你不想娶我却被逼着娶了我，你其实也跟我一样，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你不待见我，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当初也是我年幼无知不知反抗，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嫁了给你，若是我稍稍争取一番，那这一切，或许便也不会发生。所以，我不恨你！”

听她说得如此轻松随意，萧恒镜却心中却发沉重，他比之前更紧地抓着她的手，仿佛他一松开，她便会潇洒地离开他。

离得远远地，再也不由他靠近半步。

“不！不管你恨不恨我，我都庆幸我当初娶了你！云雪，这一生我都认定了你，我永远不会再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即使你恨我，即使要我用一生来弥补，我也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