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皇帝这么做到底是何目的？”江明月也很好奇皇帝的心思，照他所说，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一出，那皇帝这个恩赐便会不日降临。

可皇帝一个病中之人，会记挂一个小小的忠义王府的安危，突发善心地允许其扩充府兵吗？

何况皇帝身边一直呆着那庄明贤，庄明贤和他的天缉卫早就想方设法想除了忠义王府而后快，他又怎么会让皇帝生出这样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一早就给掐断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测探二皇子是否堪担大任！如今除了忠义王府，其他两家位高权重的王室始终保持中立，不偏帮任何一位皇子。如果忠义王府一旦与其他两家王室地位齐平，那便很容易带动目前的平衡，让一些人做出必要的选择！”萧恒镜眸色一深，看着天空越下越大的雪花，他的声音也比方才低沉几分，“只是这样一来，忠义王府与二皇子便等同绑在了一起，不仅是会被其他势力视为眼中钉，也会是皇帝给新任储君的垫脚石。至于日后的命运如何，皇帝不会在意，而下一位储君，也同样不会在意！”

听他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符年龄的沧凉之意，江明月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

见他面带不解地停下看她，她手指挣了挣，想将被他紧紧包裹在手心的手抽出。

当初她有意帮萧锦绣取得齐贵妃的喜爱迎得嫁入皇室的机会，又故意利用明月斋主这一身份将忠义王府更深地推向二皇子，所怀目的便是想在报复忠义王府和助明珠暗中夺嫡中一箭双雕。

只是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亲手布下的局，最后也会让自己尝到苦果。

她确实让忠义王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漩涡，也让府上的每一个人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可她如今却丝毫感受不到这种报复的快乐，相反看着越来越失控的局面，她认识到自己从前的想法，太过于片面。

诚然忠义王府上上下下都对不起柳云雪，可归结下来，他们却从没有一人想过要害死柳云雪。

柳云雪之所以凄凉而死，不仅仅是忠义王府的过错，亦有她性格软弱的因素，和她父母固守婚约的过错，亦有这个封建礼教沿习下来的不良弊病。

实际上，那些人并非十恶不赦。

可她的做法，却是将整个忠义王府推向灭亡之路，不论里面的人在从前的柳云雪面前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一经卷入这危机重重的夺嫡漩涡，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听她忽然跟自己说对不起，萧恒镜身形一怔，随即越发收紧了手心，不让她试图从自己手心抽离，笑着道：“傻瓜，你跟我道什么歉？如今的这一切，即使没有你，也会变成一样的结果。父王他优柔寡断，一心想要攀住外界的力量而巩固王府地位，即便你什么也不做，他也会想方设法让我那两个妹妹与皇子联姻，不是二皇子，也会是其他皇子，所以，这根本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