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弥补吗？”心叹一声，江明月对这样的自己也有些陌生。

弥补与否，她该计较吗？

她不是柳云雪，可现在她的身体，她的记忆，她的一切与生俱来的能力，又有哪一样不属于柳云雪？

即便连他，也该是属于曾经的柳云雪的夫君，她仅有一缕来自异世的灵魂，如今这颗灵魂也几乎完全融入了这具身体……

她到底，又在计较什么呢？

捕捉到她眼底骤然划过的一缕期盼光芒，萧恒镜心头一跳，仔细看去，那双晶若琉璃的眸子却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骄傲与俏皮，仿佛方才那一眼只是他的错觉。

“那你希望呢？”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抬起宽大的衣袖仔细地替她挡住肆意飘落的雪花，让她的眼睛能更加清楚地看清自己，看清眼里只有她的自己。

“我希望？我希望什么？”

又是这种答非所问的回答，江明月撇唇一笑，淡淡垂下眸子不再看他，连同心底的那一丝无处安放的心思，也一同轻轻掩藏。

她希望什么呢？

希望他的爱只是给予自己，与柳云雪无关，只是给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灵魂？

呵，别开玩笑了，她连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去苛求他的接受？

可那人却不容她的逃避，一直紧握着她的手终于舍得暂时放开，却是转瞬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重新抬眸看着他。

“柳云雪，我希望你也和我希望的一样，希望我对你的感情，不仅仅是出于愧疚和弥补，而是缘于爱。我希望你希望我对你的这份爱，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经得起世事的变迁，不论面临着多大的危险，不论身处何时何地，不论对方是否在自己身边，心里也只容得下对方，只想着对方，只爱着对方！我希望你，希望我此后余生，永不负你！”

“……”被他那绕舌无比的话震在当场，江明月看着他那认真无比的模样，原本沉下去的心竟又不自觉地渐渐重回温暖，却是看着看着，她却噗嗤一声，笑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你不懂。”萧恒镜叹息着松开她的下巴，改为指腹轻轻抚上她软滑的脸庞，轻声喃喃：“你只知道我爱你，你却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云雪，我原本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更不会爱上哪个女人，可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一种美好的感情，叫爱！我爱你，此生只想与你共度余生，我想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永远陪你、护你，与你不离不弃！我愿意为了你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生命，我也心甘情愿！”

“我的出现？”他的话，引得江明月心头不自觉地怦然一跳。

面对那双满是深情的眼，那个被她一直深藏心底的念头竟突然间冒起，让江明月心底一动，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你爱我，如果我还是从前那个不起眼的柳云雪，你也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