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约？”姜灵笙不懂这个，但是看周云滦的表情，似乎是一桩很重要的事情，虽然他只见过沈海月几面，但是看得出周云滦和沈海月不是一路人，周云滦是个只专注于作品的手艺人，但是沈海月显然是个只关心收益的商人。
如果最近解约的话，他大概也理解了为什么周云滦这么忙，一些琐碎的事情也要自己处理。
“其实你忙的话，相声就……”
“嗯？”周云滦抬头看他。
姜灵笙本想说，就算了，可是对上周云滦的眸子，他咬了咬牙，改了口。
“我一定写一个适合你的本子！你不用担心。”
周云滦笑了笑，“我会配合好的。”
他笑起来很好看，偶尔有一种姜灵笙从未看过，他刻意隐藏起来的纯真眼神。他不笑的时候，美得凌厉。笑起来美得跟师娘养得大百合一样，怪吸引人的。
唉，美色误事啊。
姜灵笙低着头，自己怎么这么爱吹牛呢，早晚吃不了兜着走。
——
别墅园所有选手都忙着练习，就剩这五个人了，一堆工作人员围着，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比赛将至，一周的准备时间，根本不够用，前段时间姜灵笙还拉着俞子辰跑出去玩，这会儿他自己都没时间折腾了。
本子是压着最后两天写完给周云滦的，两人也没怎么磨合，像是硬结对的夫妻，根本不知道怎么一起过日子。
彩排那天，周云滦才现身，穿着他那身黑色运动服，看起来活泼了不少。
周云滦最近虽然忙，但是情绪反倒是比从前好了不少，姜灵笙能经常看到他的笑脸。
抓他过来跟自己对稿子的时候，姜灵笙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师兄！”
姜灵笙万万没想到，周云滦居然把喻灵春给带来了。
“你怎么带我师兄来了？”姜灵笙看着周云滦，满眼里都是惊喜。
周云滦说：“多亏喻先生指导我。”
“嗯？”姜灵笙的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流转，“你请的老师居然是我师兄？”
喻灵春的到来，让姜灵笙十分开心，心底也放松了两分，本来跟喻灵春多商量一下，他却看起来兴致不高。
其实周云滦和喻灵春站一块儿，让姜灵笙挺……他们之间说不上的气氛，看起来挺和谐的，但是又感觉彼此不太想交流的样子。
“师兄你怎么来了？”姜灵笙小声问喻灵春。
喻灵春看了他一眼，“我搭档换搭子了，我不能来看看？”
“害！”原来是这样。
相声搭档可不是随便换的，像某种契约，比结婚证还要好使，几十年不带换的，师傅和江老先生，就搭档了半辈子，比兄弟还要亲，想某种形式的亲情。
他突然跟别人搭档，喻灵春心底确实过不去。
姜灵笙说：“师兄你也是想太多，我就跟周老师搭一场而已，他又不会说相声，还是你觉得周云滦一个明星，以后会跟我搭档？”
“你想什么呢！”姜灵笙拿折扇砸了他一下。
喻灵春轻叹一口气，他就没有不被姜灵笙说服的时候。
可姜灵笙一转头，对上了周云滦的眸子，尴尬地笑了两声，“周老师你在啊……”
刚刚说的话，全让他给听了。
周云滦脸色果然不太好。
“其实我刚才的意思啊，不是说你不会说相声，是说你这样的男神，哪里用得着说相声啊！”
姜灵笙努力找补几句，笑嘻嘻地迎着一张讨巧的脸。
周云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扭头走了。
“害！这人！”姜灵笙转头跟喻灵春吐槽，“上台前还闹脾气了，有这样的搭子么？”
喻灵春看了他一眼，也扭头走了。
姜灵笙：“……”
他又哪儿说错话了？
姜灵笙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头疼呢，又有人过来找不痛快。蒋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姜灵笙回头差点撞到他。
“你……你站我后面干嘛？”
“等着看你彩排啊，看看这场谁会赢。”
他倒是直接，这个人对比赛好像有种异样的兴|奋，好像比赢所有人会让他无比快乐。
姜灵笙耸耸肩，侧过他往外走，他对这个蒋鑫还真没啥兴趣。
“那天我看到你跟周云滦了。”蒋鑫突然说。
姜灵笙顿住：“嗯？”
“站台那天，我看到你去找周云滦了。你们关系很好。”蒋鑫说。
姜灵笙：“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蒋鑫笑了一下，“我不在乎选手是不是关系户，实力抗打就可以，我也不觉得加上周云滦的人气，我就会输给你。”
“……哦，那提前祝你成功哦。”
姜灵笙扭头走了。
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盯上自己了。可能在比赛中，有人喜欢找个假想敌，姜灵笙也理解，但是并不想陪着对方玩。
他表演，单纯就是因为喜欢而已。
但是现在他不太想跟周云滦一起上台……
——
晚上的直播，正式开始。
这一次，姜灵笙是第一个出场，站在后台的幕布后面，姜灵笙捏着折扇的手，有点儿颤抖。
他扭头看了一眼周云滦，周云滦倒是气定神闲。
姜灵笙扶着额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要跟周云滦说相声，说出去谁信呐！
但是……周云滦穿大褂还挺好看……
姜灵笙歪着头看了他几眼，两人穿得是一套鸦青色大褂，自己穿着，一入眼就是闯江湖的艺人，可周云滦穿上，倒像是民|国时期走出来的进步文人，与自己截然不同。
现如今大褂还能穿出这样的气质，姜灵笙也是见识了。
他们一入场，粉丝的欢呼声，似乎揭了体育馆的顶儿，其中还夹杂了点儿看热闹的笑声。
得，周云滦说相声，谁不想看看热闹？
周云滦倒是丝毫不在乎，站在姜灵笙旁边，面色没有一点儿改变。
姜灵笙在心底，对他又佩服了几分。
“各位，又见了哈。”姜灵笙说。
粉丝们：“吁~~~”
一上来就开始这样了。
今天的粉丝似乎格外的兴奋，大家都暗搓搓地这场两人如何说，连经常搭话茬的男粉都消了声，直播更是难得的消停，从官方微博公布周云滦和姜灵笙合作开始，大家就想着看他们俩怎么整。
姜灵笙：“诸位好，介绍一下我的新搭档——周云滦周老师。”
地下又是一阵暗搓搓的笑声，姜灵笙讲相声这么多年，还第一次介绍个搭档，就有人笑起来没完的。
姜灵笙：“今天呢，我们两位来给大家说一段，因为临时搭场子，说的不好，各位担待点儿。”
场下又在笑……
大家似乎不再关心姜灵笙说什么了，毕竟他说出什么来也不稀奇，稀奇得是周云滦说什么呀。
这人从上台还开口呢。
姜灵笙：“知道各位都等着呢，等着周老师开嗓呢，咱你们也瞧瞧我，我今天也是来了的。”
粉丝：“笙哥加油！”
这倒给他加起油来了。
她们也觉得周云滦不好带吧？
带不起场子来，姜灵笙有些无奈地看向周云滦，“周老师，你也出个声，都等着你开嗓呢。”
周云滦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他对上姜灵笙的眸子，没说话。
姜灵笙：“……”
粉丝：“哈哈哈哈！！”
一个眼神都能把观众逗笑了？姜灵笙擦了擦汗，观众是笑了，他有点儿笑不出来。
姜灵笙：“周老师是男神，男神哪里能轻易开口，今天你们算是来着了，能看周老师来给我捧哏，就是捧得不大利索。”
都让自己的话掉地上了，这算哪门子的捧哏啊，姜灵笙在心底吐槽了他二百遍，以后他又不会搭话了，结果他缓缓说出来一个字。
周云滦：“是。”
姜灵笙：“……”
姜灵笙：“？？？”
观众：“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姜灵笙让他整懵了，这会儿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周云滦扭头看着他，一张冷漠的男神脸，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姜灵笙：“……”
他现在特别后悔，别问，问就是特别后悔。
他咳嗽了两声，硬开口：“今天和周老师一块儿说相声，那得好好夸一夸我们周老师，周老师的影视剧不用说了，收视率和口碑不在话下，演什么像什么，没有他演得不好的人物。”
姜灵笙拿着折扇，装作不经意的戳了周云滦一下，这个时候作为捧哏，就要垫句话了，他只要说一声：这怎么说呢？姜灵笙就能接着往下说。他怕周云滦不开口，还提醒了他。
结果周云滦又是一张冷漠脸，又是静静地看着他。
姜灵笙：“……”
“周老师的影视剧谁没看过呀，别的不说，就数一数这两年的作品，什么《读脑神探》《青春一路》《清风明月剑》《影楼》《创业那些年》，哪一个拿出来不是热播作品，这其中人物各有不同，我们周老师演得那叫一个绝。”
“你说是吧周老师？”
姜灵笙扭头看向他，这次他都直接问了，再不垫句话，姜灵笙可就打人了啊！
周云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姜灵笙：“……”
啊啊啊！他现在要立刻杀了周云滦！
对口相声，一大部分在捧哏身上做文章，姜灵笙今天的本子虽然是新写的，但是用了传统结构，是在捧哏身上做文章，对方不需要多说什么，就顺着他垫个话即可。周云滦是个当红男艺人，他身上可说的东西也多，这算是姜灵笙权衡之后，保守的做法，可没想到周云滦压根不配合呀。
他急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可对方就是不顺着他来。
姜灵笙咬咬牙。
“说起周老师来啊，他私下里呢，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周云滦看向他，“那你说说看。”
姜灵笙：“……？？！！”
这段儿没停顿啊！
这段就是划过去，开始讲周云滦在剧组的趣事，引出一段片场拍戏的笑话。周云滦搭这么一句，他要是不说一下，就过去不了！
姜灵笙打开了折扇，扇动两下，掩饰内心的发虚，他这会儿说什么啊，压根没准备啊。可是台下的观众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这会儿都不笑了，眼巴巴看着台上。
“这周老师台下啊，可是个讲究人。”姜灵笙故意甩了个勾子，“但是我不跟你们说，我偏说说周老师在剧组怎么样。”
台下观众：“吁~~~”
这算是硬转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始说准备好的本子。
谁知道这时候，周云滦又搭话了。
周云滦：“观众想知道我在私下什么样。”
你给我闭嘴！
此时姜灵笙心中摇晃着这五个大字，他恨不得他直接装哑巴得了。
周云滦往台下看了一眼，“你们想不想知道？”
女粉们：“想！！！！”
姜灵笙：“……”
还跟观众互动上了！
周云滦转头看向姜灵笙，这会儿笑了一下，“您给说说。”
姜灵笙：“……”我不想说！
台上台下一堆人盯着姜灵笙，大有一副你不说就不放过你的架势。姜灵笙算是明白了，周云滦上来不是跟自己好好说相声的，是来整自己的。
他咬了咬牙，既然这样，那他可就瞎说了，反正这会儿都脱了本子，他是专业说相声的，还能怕了周云滦不成。
姜灵笙一打折扇，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也不是不想说，这周老师私下呀，实在是……哎呦！让我怎么说好呢！”
他故意娇嗔一声。
台下观众：“噫~~~”
这意味深长的。
姜灵笙眼角余光扫向周云滦，周云滦面不改色，就是唇角微微翘了翘，一瞬间，姜灵笙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周云滦，合着最近又温柔对自己又好的周云滦是纸糊的啊？一戳就回去？
周云滦发现了他的眼神，一本正经看着他，“您给说说。”
他就会这一个词吗？喻灵春就教他这一句吗？
他不会整场都这一句吧？
姜灵笙气得牙龈疼。
他又开口：“非让我说，我就说道说道，今儿可就咱们这些人哈，你们可别往外传！”
“这是直播！笨蛋！”
不知道台下那个犄角旮旯的观众喊了一嗓子，瞬间引发了爆笑，直播弹幕更是“哈哈哈”个没完，周云滦都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姜灵笙咬着嘴唇，今天可真是都跟自己过不去，周云滦怼自己就算了，怎么连个观众都怼自己。
他一摔折扇，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冲着那人就喊：“今天可是过不去了，一个个都撅我话呢，我今天非跟你冲上去掰扯掰扯。”
旁边的周云滦赶紧拉住他。
“快别闹了。”
他总算搭了一句正常捧哏应该说的话。
周云滦接着又对观众说：“家里狗没栓好，你们别害怕。”
姜灵笙：“……？”
观众：“哈哈哈哈！”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姜灵笙吼道，见粉丝开始笑，灵机一动，道：“都看到了吧，你们的男神周老师，私下里就是这么一个样子，嘴上的便宜可不少占，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气死一沓人。”
这一茬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姜灵笙心底松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把话题拐到剧组上呢，就听到周云滦又开了口。
周云滦：“那你说道说道，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姜灵笙：“……”
他疯了吧！
台下观众：“噫~~~”
更有好事的男观众，吹了几声口哨，场子那叫一个热闹，直播也瞬间炸翻了天，都等着姜灵笙说道说道呢。
姜灵笙：“……”信不信我现在死给你看！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