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之中的岑夕四人,头晕目眩。
岑夕瘫倒在座椅上,远远瞧见了淘梦轩门口的情形,几乎惊了一个趔趄。
赶忙扶着桌面,摇摇晃晃地抬起手,大喊,“鬼!有鬼!”
一声惊醒了空泽、秋辰和崔念,一同望向门口,只是视物模糊的很,像是隔着雾气和水体一般。
崔念扶着额头,“我就说不要喝不要喝!你们非不听!怎么样,中招了吧,那分明不是好酒!”
刚才,还是那个身穿杏黄衣裙的女子钰俏,给他们送来一壶酒。说是“风流主”为答谢众人捧场,更是为了致谢台上红衣公子的青睐,赠给他们几人的百年陈酿。
岑夕听着这话便来气,虽说他几乎不与崔念有什么交集,就算崔念是他名义上的外甥也不例外。若非气急,他是不会主动和崔念说话,也不会去接崔念的话。
“既然不叫我们喝!你干嘛又喝了?我就是瞧不上你们崔家人马后炮,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做派!”
秋辰双手支撑着桌面,好容易站稳,抬起手轰然祭出一把长剑。
剑身细长,缭绕着跃跃欲试的细小红焰。
“好了!既然是来捉妖的,现在妖鬼都已然现了原形,倒是轻省了我们去一一辨别的功夫。还是救人要紧!”
空泽点头,也抖手祭出了自己的长剑,朝着门口被困的凡俗宾客道:“归真说的有理,先将人给救了。再把这群妖魔一网打尽。”
说罢,四个人同时迈出了步子。
崔念待要施法,纵身一跳,本要跃上半空,横身飞向门口。却只听“噗通”一声闷响。
崔念倒栽葱似的一头便从半空扎在了地面。
他连声“哎呦”,好容易贴着地面打了个滚,坐起来,手里的剑也丢了,只顾双手抱头,直叫疼。
岑夕极为无奈,冷嘲道:“崔家人果然是好本事。连御风也能栽跟头,我竟不知仙督会叫你是来干嘛的?”
话还没落,横二指于面前,默念御风咒……
波澜不惊,脚下丝毫无风汇聚。
岑夕皱眉,再次闭目,聚集了灵力再次默念御风咒,依然平静无波。
岑夕慌了神,放开手,左右望着空泽和秋辰,“使不出咒了!”
空泽的冷汗一滴滴沿着脸颊跌落,看了看秋辰,见秋辰愁眉不展就知道结果。
不怪崔念的御风术失效跌落在地,而是他们四个统统都使不出术法。
“我们的术法,被封印了。”
……
冷霄已然席地而坐在舞台之上,闭目修神,本已祭出的长剑安安静静地放在右手侧。刚刚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术法被封印了。怪不得他会没有察觉到,原本应该在舞台上和他对峙的宁无愿何时离开的。
冷言晚急的跺脚,“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开始修神了?放着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不去捉!可真真急死我了。”
冷霄淡淡地道:“我们的术法被封闭了。你来此地不就是为了捉妖,现在这些都归你了。”
冷言晚愕然,她当然想要一网打尽,将群妖收服尽归囊中,好拿去武授场上邀功得分。可仅凭她一个半吊子,未过武授文授,未被点化仙骨的毛头小孩,如何能抵对如此多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自己上,如同找死。
只得跺了跺脚,气呼呼地望着门口宁无愿和薛绯处,“这该死的风流主!招揽了一屋子什么玩意儿!”
……
薛绯被白泽、青竹两只蛇精钳制,押至宁无愿面前。
他不得已,撇着嘴角,冷笑盯着宁无愿。“你早就知道了淘梦轩是什么地方?”
宁无愿点头,话语中尽是轻松,“不假,凡俗之世只知淘梦轩是天下第一的青楼,可我却不是世俗之人。淘梦轩里的妖气鬼气,就算我捂着鼻子也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薛绯心惊,他不确定宁无愿知晓的有多少,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你想要什么?”
宁无愿望着薛绯,一双狐狸眼尽是疑惑和不解,“开始的时候我很纳闷,你一个人,怎么能控制得了如此多的妖魔鬼怪,这些非人之人,有横死的恶鬼,有修炼的精怪,除了怨气,就是煞气,你是何许人?你怎么做到叫她们乖乖地听命于你?”
宁无愿边说着,越过鬼哭狼嚎的宾客,在薛绯身前停驻,“后来我突然明白了。十二年前……是有那么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同样我也想到了,我宁家存在着那么一个能控邪的宝贝,流落于那人手里十二年有余了。”
薛绯睁大双目,紧紧盯着宁无愿,他们两个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