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不开心。”
我看向他,眼神里逐渐转动,混沌的光开始聚拢,从空洞变回来,聚焦了。今天份的眼神终于开始看到我,思维场些微转变,
“是的,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出现了。”
这个时候我才留意到他胳膊下面压着的信件。理论上先生的用餐礼数相当严苛,明确的规定了不可以在吃饭的时候专注于其他事务。如今短短的观察时间里我竟然看到他自己打破规矩,事情应该并不轻松。但是询问私人的事情的确不太礼貌。我想了想,自己多少也只是被困在这里,不如草草结束话题。
本身打算吃完草莓就直接礼貌的离开,不再捡起任何话题,突然听到他叹气地说,
“人类究竟是不是群居动物呢?”这句话从他嘴里慢慢出来,疲惫地蔓延开。我没想到这么久了,还在纠结群居动物的问题。一时间甚至也有点后悔当初一开头就带偏离了方向。
“是的吧,其实我们自己并不太这样说。但是呢,”我眼神还是不自主的往信笺上瞥了一下,是爱乐乐团的一个金色图标。我思考了一下,险些没有回过神接上之前的话,
“人类还是懂的寂寞的。”
看来是接收到了不知如何处理的邀请。
“害怕离群吗?”
“可能吧,人害怕一个人,害怕变得异样,害怕无法被接纳。甚至会为了这种害怕,装作不在乎。”
我第一次利索地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没有给世界增加垃圾!
他依然在飘的思路,充满了整个房间,让别的人都开始也头痛压抑起来。这样下去我好不容易起床为的早餐快乐时间就没了,这让我也会很头痛。不过同样,我也暗暗地明白这个邀请背后存在的复杂性。
“的确很少看到先生社交和来往呢,”
思维场开始逐渐交融,势力开始彼此不相上下,“选择怎样的风格也是自己的态度,过于冷门也必然会被人排挤。本身既然选择了就接纳背后的代价就好,可如今先生这么忧虑,看来是对自己过去的选择有所疑惑嘛。”我的思维力开始强硬,烫烫的思维团起一个手掌,想把对方思维里的疑惑捏碎。
“你有了解乐团的事情?”
“实不相瞒,被您抓来之前的确是一个四处游荡的小贩。”我才想起来身份这部分竟然完全被我漏掉没说。他的注意力又回归到我的话题上,“虽然的确无法进入绝对的某个社会群体,但是听闻消息还是可能的。我们这些给上等人做东西的小贩,多少耳朵还是要灵的。”
思维力开始变色,跟我的思维摩拳擦掌。
“不过嘛!小贩的信息也是要报酬的。我帮您探讨问题的话,您打算怎么回报我呢?”丑恶小商贩的表情换得相当快,眼睛里透出绝对不能亏一丝一毫的神清。他可能也没想到这话会说得这么快这么直接。身体往后靠着椅背。
“你怎么保证可以解决的呢?”
“解决是不一定解决的,毕竟您自己没解决说明并不容易。但是多一个人思考总是有些意义。”我用手撑着头,模仿刚才他犯愁的样子。他也没这个功夫回应我的举动,只是在思考这场商业谈判如何继续。
“去吧先生。”
和善的眼神开始不开玩笑的讨论。他还是在思考,今天的话非常少,更多的内容感觉压在脑子里。思维场都紧张起来。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下意识敲动。
“试试看嘛,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只靠躲,或许真的躲不开呢。”
思维一下子紧张,连不太出现的面部表情都登场了。我知道这句话对于他的分量,但是还是抱着不说就不行的态度。他躲在这个房子里,想躲开太多事情了,有一些事情隐隐约约在接近这个安稳的房子,而在此之前的所有措施都只是躲避和退让。
我以为话题还会继续下去,
“好,那感谢你的建议。”他突然站起来,第一次比我更早起身,桌上的信件整理好,笔直站着。今天的早餐尤其的长,而且还非常有意思。我走出来的时候听拉姆齐夫人说他们觉得房间的玻璃都要爆了,我安慰她们说放心不会有事,先生如今这么严肃也肯定是在想解决的办法。他们说先生很少如此严肃,带有那么强的思维场,几百年没见过了,说我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说起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为何而来,白先生给我的身世介绍也只说是治疗一个获救试验品。在这个虚拟身份背后,他们有所不知的是,当初在那个着火的餐厅里,我所看到过的是怎样的思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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