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城里的气氛都紧张起来，许多回乡的店铺都关了门，许多民众抱怨年货还未齐全，今年歇业得太早了。

老姜头夜里急急忙忙抱着孙女在大街上小跑，原先按理说这还不到年关，可街上还开着的店铺却是寥寥无几。他跑了几家小医馆都见不找人，也找不着车，只能抱着发高烧的小孙女去儿子工作的医院。还好医院离家里不远，他这把老骨头也能坚持。

街上没了店铺和人流，只剩下路边昏黄的灯高高照着，在这还寒冷的夜里显得有些凄凉。路上行人不多，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约摸都是赶着回家的。他这么想着，察觉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连忙停下脚步。

“怎么啦囡囡，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的脸颊被烧得红红的，她模模糊糊睁开眼，看着抱着自己的老人，喉咙干得发疼。

“爷爷……我好热……”

听着怀中的小生命这样虚弱的声音，老姜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啦，只能连忙安抚道：“囡囡乖，忍一下。爷爷带你去看爸爸。”

“爸爸……”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令人开心的事，小姑娘竟然扯出了一丝笑容，费力地点点头，“看爸爸。”

老姜头不忍，为了加快步伐只能将孩子背在身后小跑。晚上的风寒冷刺骨，割着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孩子的小脸贴在后背，老姜头听得孙女细弱的说话声。“什么呀囡囡，别睡啦，我们一会就到了。”

“爸爸……打扰吗……”小孩子烧得晕晕乎乎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这一生沧桑经历的老人红了眼眶。他儿子是医生，平时工作很忙，和女儿的相处时间不多，儿媳妇是教书的，这几个月不知道在弄些什么自由民主的东西，忙得不回家。小孙女是他一手带大的，她是多么可爱懂事，知道爸爸忙，怕自己去会打扰他。

可是现在小孙女发烧，必须要治疗。

“囡囡，爸爸就在医院等你呢。我们都说好了，过年的时候去看他，你忘记了吗？”

“……嗯，说好了……”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歪着头趴在老姜头背上。听着孩子有些急促的呼吸，他用力托了托，拉紧自己的棉衣。

等到了医院，却是傻眼了。

紧锁的大门上挂着“已搬迁”的牌子，里面是空荡荡的医院前院以及黑漆漆的医院大楼。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