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急得汗都出来了，冲着门口喊人。对面小卖部的老板从阁楼探出头，见怪不怪地望着他，“没人啦，前天就搬走了。”

“怎么可能这么大个医院！我儿子还是里面的医生！”

“哦，儿子是医生？”那老板倒是有些困惑了，“怎么你们还没搬走？”

“搬走？这儿是我家我搬到哪去！我孙女发烧着，怎么附近都没了药店？”

那小老板一听，果然发现老头身上背的不是麻袋，而是个用小抱被包起来的孩子。连忙下楼跑到跟前，左右看了看，便紧张兮兮地把莫名的老姜头拉到楼底下。

他这是个二层小楼，只有一家住，下面是店铺上面用来住人。

“老爷子，您孙女发烧了？”

老姜头正急着，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护着背上的孩子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这中年男人。

小老板苦笑一下，摆了摆手：“您误会了，我是要和您说，现如今临阳城的药铺医馆都关了门，就连药贩子都少了，您就算是跑到城那头找不到一家药店！”

“这、这成什么样子！”老姜头活六十几年没见过这种情况，显然有些不能理解原因。

“老实说……这样，我这还有托熟人带的药，能暂时把您孙女的烧压下去。明儿一早您就赶紧带孩子家人出城，城外还会有药。”小老板压低声音道。

“怎么就没药了呢，运药的船翻啦？”老姜头忍着气，背着孙女随着小老板去了阁楼，喂完药，小姑娘的烧果然 一点点退下去了。

“你说吧，多少钱。”老姜头慈爱地摸着静静睡着的小孙女的头，无奈地看着对面的小老板。这人说的话他不相信，可孙女烧得厉害，再去远的地方怕耽误病情，只能先在这把烧压下来再说。

小老板哎哟一声拍着大腿，恨铁不成钢地说：“老爷子您不信我！我有必要这样么，这阿司匹林是好弄的？还不是医院搬迁的时候从卡车上掉下来被我捡到的！他们前天夜里就走啦！……不瞒您说，您儿子既然是医生，又没和您说这件事，八成是暂时脱不了身，被送到城外回不来。您还是尽早出城，挣个团聚的好！”

“这怎么，怎么……”老姜头听得心惊胆战，“我儿子是叫人抓去了？”

“不是也是……”小老板苦笑地摇头，“医生一撤出去，临阳就呆不了多久了。”

怕是保不住了。

窗外，是夜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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