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林……”

你好，顾屏林，我是罗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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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打仗都是没有定数的事，走南闯北，伤及无辜有时候也是无法避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地方势力或者什么老百姓，都是没办法的事。当兵的总是讨不找好，能接纳他们的只有所属的军队。”

“那几个人说，他们在的村子被人袭击，本该保护他们的谕戈军队却没有出现，后来加入匪军，就擅自做了行动，伏击当时路过的谕戈军。十三连……就是那时候没的。”医院楼下的花坛里，穿着风衣的女人靠着树干吸了口烟。

她身旁穿着病号服的青年神情漠漠，手里拿着一本残破的书。

一个白大褂从医院楼里走出来，远远看到他们两个人，招呼让那青年过来。

“宋双渐，你怎么又出来了。虽然子弹直接打穿，但是走动撕裂伤口也会感染。”

“姜医生。”一旁的木芹打岔道，“你不认识我啦？”

“诶？嘶……你是木医生？”男医生眼神顿时放光看着眼前风姿绰约的女人，“这好久不见了啊！”

“呵呵，叫我小芹就行了。姜医生，我学校的学长。”木芹转头看宋双渐，示意他打个招呼。

“诶不用了，这位宋角脾气可是大得很，过来的时候就是不愿意呆在这。可能我们普通老板姓的如不了人家的眼吧。”那男医生显然很看不惯宋双渐一脸冷漠的样子，只看着木芹说话。“小芹，这次怎么来临阳了，待几天啊？”

木芹哭笑不得地周旋着，眼角瞄着旁边人越来越黑的脸色，只能赶快问道：“姜医生，我来见见老朋友很快就走了。这，这位先生是我朋友的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

那医生皱着眉将宋双渐的身体打量一番，又看看木芹脸上的诚恳笑意，只能掏出口袋里的病历板翻看。

“照这个情况等伤口情况稳定下来，大概一周时间就能出院，不过伤的位置比较特殊，如果养不好对他以后抬手可能会造成点影响。”

“抬手？”

“嗯，我劝你们还是养全了再出院，毕竟他回去还要干老本行，要是手抖可就不好了。”

“这……难道没有什么完全的办法？”

“小芹，你也应该知道，最近这药品供应啊……”男医生叹息着摇摇头，低声说道，“他这种情况不伤及性命已经是走大运了，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要是伤及要害才是凶多吉少！”

木芹一惊，直愣愣看着比她稍矮一些的医生，宋双渐也一脸震惊地望过去。

“你们别这么看我啊，做了这么多年手术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医生把病历板放回口袋，左右看了一下，招手让木芹靠近些，“小芹，听师哥一句劝，临阳不是久留之地，有能力让你的朋友赶紧走，你也别留在这里。”

“为什么？”木芹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总之医院最近已经在开始转移了，很快药品的供应就会短缺。你们要走就往南，谕戈的部队还能抗一段时间。”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医生的声音已经降得很低很低。说完看着木芹和宋双渐的脸色叹了口气。

“临阳，不能留……”

“姜医生！”医院楼里走出来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喊着医生的名字。

“诶，马上来！”

医生拍拍木芹的肩膀，将上衣口袋的照片拿给她看，“小芹，你师姐的照片，还有我们的小女儿，很可爱吧哈哈。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我们啊。我……走了，嗯，宋双渐你等会也快点回去，记得按时吃药。”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木芹有些脱力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宋双渐还有些驼背地站在那，幽幽地说：“我们同期32个同学，现在活着的一只手数的过来……姜师兄那一期更不用说。毕业以后大多数同学都去做了军医，在战场里救死扶伤。有人是被炸死的，有人是累死的……能见一面是一面吧。”

她望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临阳不会失守，罗日仙也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守住这座城。”

宋双渐转过头看她，将手里的书握紧。

他不会死的。他要他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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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阳驻城军总部秘密手术室的灯直到天明才灭。医生戴着口罩一脸疲惫地走出来，瞬间被腰间挂枪的人团团围住。

十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三次病危通知书，愣是被下了三次军事命令，如果不把躺着的那个人救活，他们在手术室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不过还好，总算是大家都福大命大，暂时不用去地府报道了。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各位还请让让，我们要将病人转移病房。”

万幸的是子弹虽然威力猛烈，却因为最后关头的移位而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却没有在体内找到弹壳。

贯穿性的子弹并不多见，如不过不是移位，那么人就是当场死亡，神仙也救不回来。

后面的助手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医生将口罩重新拉起来，赶到旁边边走边观察状况。走过一队人的时候，一个低沉嘶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谢谢医生。”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神色狼狈，但是姿态却依旧优雅，他身后的座椅上睡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医生沉默着摇摇头，继续关注着床上的人。

这是他的义务，更是今天手术室所有人性命的责任。这不是他接受的第一个受枪伤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是等哪一天真的干不动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再和他们说声谢谢。

他看着病床上随着推动微微摇晃的人，苦笑。

临阳这次，真的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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