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木芹还是个很可靠的人,等她把队伍带到的时候,整个剧场就只剩下蔺铉举着枪和一帮人对峙。
再晚点来他可能真要死了大姐=-=
但是还好,支援一到,形势立马就转换过来。蔺铉放下枪,看着被谕戈小队包围的那几个人。
“少校,您受伤了吗?”孟秘书长赶过来对着蔺铉就要一通乱摸,被后者一个擒拿制止了。
“这些人您要怎么处置?”
“按队里的规矩办。”蔺铉将手上胡缠起来的手帕解开,伸着手让跟过来的医生消毒。“拷问部想要就给他们,给老子一个说法就行。”
对面被三十几支枪管指着的人显然不镇定了,“姓罗的你不问我们到底是谁?!”
“老子没兴趣,是玉皇大帝也给我枪毙了。”蔺铉罕见地露出阴沉的表情。艸这消毒水怎么那么疼啊疼死老子了!
那边的人见事情失败又没有谈判的条件,立马慌张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人气急败坏地和手下低声说着什么,立马被人用枪管分开。蔺铉的手重新被包扎好,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
那个领头的人忍了忍,看他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终于开口了,“罗大少校,或者说,罗营长。”
“住口!”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木芹已经大声喝道。她转过身,拉住蔺铉的袖子,“罗少校,不用浪费时间,把他们交给军部就行,我们走吧。”
蔺铉“嗯”了一声,样子有些怪怪的。
一旁的孟青夫意识到什么,示意小队上前把那几个人封口,却没有来得及。
“十三连的仇你不报了吗!懦夫!”
木芹看着蔺铉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空茫。包里的麻醉剂安安静静躺着,这一次却不能再没有犹豫地拿出来了。
因为很显然,那些人知道当年的事情,罗日仙的恨她见过,他的绝望她也见过,所以这一刻,身为医生的她,无法纯粹站在医学的角度对他进行劝阻。如果可以,罗日仙绝对是想要亲手解决这件事情。
木芹深吸一口气,看着蔺铉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有些纠结的神色。
“木芹医生。”孟青夫皱着眉,看着蔺铉有些怪异的模样。
木芹沉默着摇摇头。
蔺铉从身旁的兵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向已经被缴械压制的那几个人走过去。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不利索,带着迷茫的摇晃。
“你知道十三连。”青年军官站在被压制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被压着跪在地上的人。
“我知道。”那个人狠狠地盯着他,“怎么了。时间太久,你忘了?”
这句话传到蔺铉耳朵里的时候,已经相当渺远了,他能够感觉到意识正在脱离这个身体,头脑昏沉间却能看到自己的手抬了起来,僵硬的指尖抵在那个人的额头上。
他能感觉到,身体深处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正在苏醒,并且显而易见地将会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这是……真正的罗日仙。
没有人看到,那双原本清亮,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的眼睛里,再没有一丝光彩。
青年军官哑着嗓子,抵在那人额头上的指尖慢慢用力,“你是伏击我们的人。”
“我是!你们这些杂碎!”那男人看着蔺铉垂着头看他,神色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无谓。
“哦。”军官歪着头,“那你要给他们陪葬。”
用无所谓的口气说着杀人的话,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太镇定了,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木芹知道,他只是太过于悲伤和愤怒,已经做不出表情。等到他的理智完全断裂,恐怕是要比两年前还要狂暴。
自己这么做事对的吗?她不知道。
“呵呵,你倒是还记着这件事。”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别开眼,”只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伏击吗!”
青年军官眨了眨眼,松开了手指。他握住了刀。
他不想知道,他不在乎。
“那是你们该死!你们该死——啊!!”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军刀就刺进了那个人的胸膛,刀刃进入肉体的声音竟然清晰可闻。压制住那人的士兵没有动,看着军官握着刀柄,一寸寸进入那人的身体,穿透后背也没有停下,直到刀柄碰到了前胸。
青年的手已经染上了鲜血,白色的纱布重重叠叠地湿重起来。
他直起身,将那个人轻轻踹在地上,然后拔出军刀,从身侧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那些士兵就围在旁边,眼看着他们向来尊敬的长官,再一次将匕刃刺了进去。
“你的嘴巴很脏,心很脏……就不要带下去了。”青年的脸上溅着星星血迹,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然后手起刀落,那个人的脸上就少了两片肉。原本被刺伤的人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挣扎的声音,现在却一下尖叫起来。青年抬手,将匕首插在他的嘴里,转了两圈。
“嘘,不要吵,他在听戏。”
那人的嘴里已经血肉模糊,浑身抽搐起来。青年左手按住他的身体,右手的刀尖对准心脏的位置插了进去。
变故在这个时候发生,一记冷枪不知道从哪里过来。
“阿罗!”
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声音一下子靠近,青年被人一把抱住。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一个用力,将冲过来的人反抱在怀里。下一秒,就是子弹穿过身体的剧痛。
“射击!!”
那些纷扰的声音渐渐远去,身体被穿过的地方好像是个无底洞在不断吸收自己的体力和意志。耳边有人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青年笑着将他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