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文这才伸手把人扶了进来,他的手碰到姜银城时,透过轻薄的丝质睡衣能感受到布料下面温软的体温,蓬松的头发散发着馨香。
暖黄色的灯光显得暧昧,房间虽然昏暗却也能照的清四周,这屋子空间并不大,陈设简单到除了一张床几乎什么也没有。
“你平时就住这里吗?”姜银城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腾了自己的房间出来,自己则住进了不常用的客房。
黄德文掀起被子把姜银城塞了进去,“怎么?太小?”
“太空旷,姜银城望着面前被染成暖黄色的素净墙面,说:“可是你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这样,嗯……好像拥有很多东西,有很多故事,生活丰富又精彩,该怎么说呢,与众不同?”
“灵魂的丰富不需要周身的环境来反映。”
姜银城侧过头,“谁说的?”
“我刚刚说的,你都认不出我的声音了?”黄德文笑着将自己的杯子递给他。
“是什么?好香。”那气味像是某种药草茶。
“它会让你睡个好觉的。”黄德文说。
姜银城就着光洁冰冷的杯沿啜饮了几口便躺下了。
黄德文把他的伤腿安置好,自己也在床的另一侧躺好了。
姜银城的心中其实隐隐有一丝丝的期待,可等了又等,他才发现,真的就只睡觉。
黄德文靠着床头又翻了两页书便搁在枕头边上,伸手把台灯关了。随着光源的消失,浓密的黑暗降临,房间里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一会儿,姜银城轻轻动了动,小声嘀咕:“你睡着了吗?”
“没有,”黄德文淅淅索索地翻了个身,朝向了他这一边,“怎么了?有心事?”
“可能吧,不知怎么了,我有点儿心慌。”
黄德文把手搭在他背上,“今天他家里的东西吓着你了?”
虽然被吓到显得自己胆小,可姜银城别扭了一下,还是没否认,“想着自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过了那么久,就有点后怕。”该说是交友不慎吗?
黄德文的声音很近,平稳又低沉,听起来让人安心,“实际上我觉得他的模仿行为比监视更为耐人寻味。模仿这种行为本身倒没有什么,人自从出生后不久就开始模仿父母的行为,比如男孩模仿父亲系领带,女孩可能会穿妈妈的裙子和高跟鞋。长大以后则是模仿明星和偶像,追求他们身上的同款物件并觉得自己真的需要,那只是幻觉和自欺欺人,但每个人都可能有这种经历。‘我们的欲望其实来自对他人欲望的模仿,而不是内部形成的自我欲望,而模仿他人的本质在于想成为他人①’。”
“你的意思是,他,想成为我?”
“这一点不难看出。Almost all absurdity of conduct arises from the imitation of those whom we cannot resemble.②” (几乎所有荒谬的行为均源自于模仿那些我们无法模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