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不想见他……

可他想见风霁……

“风霁……”柯澜在门外唤了一声，风霁就是不应声，他有些着急，“我进来了？”

风霁随手在门上加了个禁制：“我需要闭关。”将柯澜彻底堵在了门外头。

柯澜无声长叹，站在门口面壁。曲遊悄悄蹭过来，拽了拽柯澜的袍子。

“嗯？”

曲遊又拽了拽柯澜。

柯澜明白了曲遊的意思，回眸看了看风霁紧闭的房门，跟着曲遊走。

曲遊又将柯澜带回了藏。

“回来做什么？”

曲遊哼哧了一声，从一堆书简中抽了一卷衔到柯澜面前。

柯澜伸手接过，疑惑地展开一看，是一本法术典籍，里头记录了许多法术，看着似乎并不太难。

“这是做什么？要我学？”柯澜问曲遊。

曲遊嗷了一声，爪子拍了拍地。

柯澜皱了皱眉，将典籍搁到曲遊面前，一页一页翻。

曲遊盯着看了半刻，终于一拍爪按住了其中一页，是汇通万灵语言的法术。

柯澜看了看曲遊，想来是他有话要说，可惜柯澜听不明白他哼哼唧唧的都是什么意思，曲遊着急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不用再说什么，柯澜就开始学，他只扫了一眼，便将法咒牢记于心，捻指掐诀几乎是信手捏来，一点都不似刚学的。

“如何如何？”曲遊着急地

嗯呐嗯呐。

柯澜一笑：“你说。”

“真的，可以听到我说什么？”曲遊跳起来，“我道这法术简单，大约对我不管用呢。”

“没事，可以懂。”柯澜笑得温柔，方才他瞧见有个搜寻咒，一并学了，又顺手又翻了几页，上面的几个术法扫了一眼，便记在了心上。

“太好了！”曲遊迫不及待地跑到另一个书架底下，猛抬头点着书架上层，“上面上面，最上面。”

“等等。”

曲遊不明所以，柯澜伸手施的是搜寻咒，黎衍藏书甚多，总有关于蓟籽芝兰的、关于魔域之门的。黎衍不肯说，他便自己找好了。

果不其然，藏册经卷动了动，像是回应着柯澜的搜寻咒，柯澜抬手一抓便是一卷入手，不消半刻，他脚下便堆了一座小山。

曲遊在书架下跳了又跳：“这儿！这儿！”

柯澜却不理：“等一下。”话音未落，人已坐定，随手拿起一册就开始翻看。

曲遊不敢打扰柯澜，只得乖乖等着。

这么座小山，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柯澜全看完了，书卷中杂七杂八的记载了许多，蓟籽芝兰的药性和药效倒是详尽，可如何取得却含糊其辞；在看魔域之门，与魔域牵扯有关的，多危言耸听，不清不楚。柯澜皱着眉看完，大致能拼凑出一个大概，心道，只有再去一次，亲自求证才能有结果。

于是柯澜也不多做纠结，向着曲遊过去，伸手：“哪一本？”

“那个书盒。”

柯澜将书盒取下来：“这个怎么了？”

“你打开看看，快看看。”

柯澜不明就里地打开盒子，只是一册书卷，展开一看，上面的文字一如屋里的木刻屏风、一如魔域之门上的文字，柯澜不由一震。

“你怎么知道。”

“气味啊。这东西虽然是封着的，但瞒不过我的鼻子。”

“封着的？”但是柯澜不是轻易就打开了？

“我主，这东西七成就是您封的！”

“我？”柯澜微愕，“蚩尤？”

“蚩尤是敬称，您的名字是辰。”

辰……吗？光之主宰吗？不该是个光明正大的神吗？为何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柯澜一时愣神，片刻恢复过来，再看手中书卷：“这我看不懂。”

柯澜低头看向曲遊。

“这是您的书，您若看不懂还有谁能明白？”曲遊坐着，十分端正，“您能施展窥息术重回过去的神识中就证明您的元神依然觉醒，要想读懂这个，应当不难。”

柯澜微微点头：“我试试看吧。”

柯澜盘膝坐下，慢慢翻阅书卷，那些文字起初像一页页的画，能看而不能懂。再仔细分辨，又似琴曲乐谱，有形而无意，似懂非懂。

柯澜缓慢地览过一卷，手的动作又轻又缓，像一幅画卷徐徐展开，墨染处便是山河，柯澜好似能瞧见那杆笔，一笔一划，笔触轻蔓，好似河水淌过，然后山有灵水有声画有意，山间有鸟鸣，水下有鱼游，画中有乐声，柯澜可以听见琴曲悠悠，是笛声，山有密林，寻不见人，柯澜一心认定是风霁，神意入山。

曲遊坐在一旁，见柯澜翻书的动作停了，目光落在书卷上出了神，双眼之中如雾色迷蒙。

曲遊知道，柯澜能看懂的，他不禁兴奋起来，他想知道书里是什么，当初蚩尤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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