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张少爷，你要是还不尽兴，世上就没有尽兴的人了。”我戳了张章一指头，起身收拾碗筷。

***

上班时我再次遇见石小艺，这次他和于铭一起下楼。

“早。”

“早呀，袁远。”

“难得看见你们早上一起出门。”

“阿铭他啊，”石小艺说起于铭，笑容便甜美起来，两湾淡淡的酒窝像盛着蜜，“每天都要睡到很晚的，今天忽然起早，讲下午有专访，急急忙忙的，非要去美容院，臭美！”

“去美容院？”

“是的呀，你瞧他，头脑一热，想到的事情立马就要去做，等不得的。”石小艺语气颇为甜腻地嗔怪于铭，于铭并不答话，只是低着头笑，我装作不经意般瞥了一眼他的侧脸，锋锐的颌骨线条流畅优美，在拥挤狭窄的电梯里愈发显得气质拔群。

于铭在张章开的美容院办了一张卡，这件事我还是听别的邻居说的，邻居间传播闲话的能力令人闻风丧胆，我们刚搬来的第二天，就有人议论：“四楼新搬来两对同性恋……”

说起“同性恋”，和张章交往后，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并没有意识到性向问题。直到有一次和朋友聚会，他问我情感状况，我如实相告，朋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你真是同性恋。”我非常惊讶，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上有“同性恋”这样的标签，下意识便要否认。

“不是的，我不是同性恋。”

“不是吗？你不是说，对象是个男人吗？”

“对象是张章。”

我不知如何解释，对象是男人不错，但更重要的是张章，亦或说张章本身也不是最重要的，和张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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