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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入室(2/2)

沈怀璋板着一张冷清的脸,眼角眉梢没有笑意,鼻翼嘴角也没有笑意,整副面孔却又颤巍巍的蠢蠢欲动,仿佛随时会抖出笑来。他想自己不该随意揣度一个胸怀大志且吃苦耐劳的青年,不过单是拿他的长相来说,描眉画眼,搽脂涂粉,要有另一番妙处了。

金子把小铁盒放进兜里,一抬头对上沈怀璋的目光,沈怀璋总爱斜着眼睛看人,像是在偷偷地察言观色,或者说是偷窥。好在他生了一双狭长的眼,眼尾上翘,眼里有水光神韵,即使是“斜眼”也不让人反感,但凡换个人,八成会显得贼眉鼠目。

上下有别,金子没敢冒犯,转身投入双人演习中,货真价实的搏斗。金子唯独在近身攻守中能和人亲密接触,他最犯规的地方就是喜欢揪人头发,尤其是在穷途末路打不过的时候,凭他的身板还真是没少揪,一只手揪人头发,一只手抡起拳头朝人后背上捶,战斗从近身肉搏演变成撒泼耍赖,照此形势下去,在金子成为合格的军官之前,没准会先成为一代泼妇。

金子再次让沈怀璋为之注目,金子同他匆匆对视一眼,连忙撒手,紧接着就被对手扳着肩胛骨向前掀翻在地,金子仰面朝天摔在湿硬的地面上,脊梁骨要摔断了,后背也蹭满污泥雪水,随即他抱住对手的小腿一扯,让他栽了个大马趴,俩人很快又打作一团。

沈怀璋从他身边路过,居高临下斜睨他一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霜。

——

沈怀璋来了之后,白天的训练强度没变,晚上又新增了一场身体机能训练,要求他们在天寒地冻里彻夜露营,鸡一叫就开始负重晨跑。学员们听到这样的要求,难免怨声载道,雪窖冰天里睡觉,岂不是要活活冻死他们?在沈怀璋这里没得商量。

金子倒是不怕自己冻死,他怕和人“同床共枕”,以前怪癖没这么严重,经了傅清时,他的身体实在很抵触陌生人,他不想伙同他人睡在临时搭建的大营帐里,于是试着申请一个小帐篷,没成想沈怀璋随口应允了。其他人倒不会去效仿他,毕竟一群人睡在一起都会冷,一个人更难挨。

金子躺在自己的小帐篷里,身下冻土的寒意隔着地铺渗透进皮肉,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他停下辗转静静地听大片雪花从帐篷上滑落的窣窣声,这让他想起龙公馆卧房里的芦花枕头。

他的思绪开始纷飞,全是一股脑儿的瞎想。

想起龙天下对他做的事情,可真是把他吓坏了,他蜷起身体捂着裤裆,不仅怕后头疼,还怕前头变成不经吓的破烂玩意儿。他又想起傅清时,不知道是不是醉倒睡着没有感觉,一点疼痛都没有,要不然就是他那儿太小。

金子战战兢兢把手伸进裤裆里揉了两把,传宗接代的东西已经缩成凉凉的一小团,他在手里掂量掂量,这小兄弟把他折腾的不轻,赌气似的狠捏一下,心里骂道:怂货,比我还不经吓。

金子把手拿出来伸进枕头底下,自从离开岳关山,每晚陪他睡觉的就是龙彧麟的命辫儿,非得用辫稍缠住手指头他才能安心。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结婚,他想攒一笔钱送他一件体面的新婚礼物。

他又想什么样的姑娘能配上大哥?这倒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葛家养出来的姑娘大概有两个极端,要么随了葛青云趾高气昂,要么随了葛九霄低声下气。金子想:脾气硬点的姑娘好,配得上大哥的凌云壮志。他又随即否决:万一像沈惠珍一样,大哥恐怕会变成窝囊废,还是温柔小巧的姑娘比较好,大哥可以搂着睡觉,大哥喜欢搂着人睡觉。

金子一停止冥想,就感觉到周身泛寒,他想岳关山刚开春的时候就已经裸膀子了,想必就是这么冻出来的,熬不过去的就冻坏了,熬过去的就成了铜皮铁骨。

金子思维跳跃,想起场主大哥说把新剥的老虎皮送给他,他没好意思要,要了也不好意思穿,现在想想裹在身上一定很暖和。他又感慨同人不同命,穆柯也许正在酒吧间搂着舞小姐喝酒跳舞。

金子游思妄想一阵,迷迷糊糊捱着冬意睡着了。

被窝底下手脚冰冷,寒意如同一条小蛇,在他全身肆无忌惮的游走,故而金子睡的不沉,随时会醒。隐约听到跺脚打拳的声音,是有人受不了出来活动拳脚,意识越来越清晰,金子果真睡了一小会儿便被冻醒,他手搓手、脚搓脚,掖严实被角,一丝热意也不肯放过。

金子刚睡踏实,有人扯动了他的帐篷,倏忽一阵风刮得他脑门子发懵,这么多人都在阵地上,外面还有人活动,金子没往危险方面想,只是疑惑是谁来了,他裹着被子坐起来,迎头撞上了沈怀璋。

沈怀璋胳膊上搭着两层棉被,一层铺地一层棉被,他先开口道:“是我。”

金子辨出他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师长,您怎么来了?”

沈怀璋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从他答应给金子单独的帐篷起,就不声不响宣布了他的调情计划,倘若让人知道他随身带着宠儿,定会影响自己在沈正嵘眼里的形象,既然兔子有窝边草,不吃白不吃。

沈怀璋把棉被放下,不是居高自傲的指挥命令,也不是平起平坐般套近乎,语调平缓道:“大营帐里人多,我去了他们会不自在,在你这里将就一夜。”

金子心想也是,一个营帐里上百人,师长要是去了,不能打呼噜、放屁、磨牙,还不得憋坏,可是金子心里并不愿意和他凑合一夜。

沈怀璋又说道:“你这里已经有地铺,那我盖一个被子,剩下一个我们一起盖。”

金子心里权衡再三,各睡各的被筒,还能多一床被子,勉强可行。况且外面有那么多人,自己原就搞特殊,再把师长赶出去,实在不像话,于是金子点点头:“委屈师长。”

俩人并肩躺下,沈怀璋说道:“既是只有你我,不必拘束。”

“嗯。”金子嘴上答应,身边有个大活人,还是顶头上司,任谁也不得不拘束。

正因为多了一个有活气的人和一床棉被,帐篷里确实暖和了许多,金子这次没有思绪万千,脑子里只有“师长”,而金子和他不熟,即便有个具体的肉身躺在自己身边,师长的形象还是模糊抽象不可捉摸的,所以金子脑中一阵空白,再次迷迷糊糊睡去。

深更半夜的时候,沈怀璋醒了,外面隐约还有活动声,他心怀不轨靠向金子,疑惑他早上往脸上抹了什么,于是凑近了去嗅,并没有香味,只有冰凉的肌肤气息。

沈怀璋把脚伸出被窝,缓缓探到金子脚边,并不挑衅撩拨,而是借此把他裹严实的被子挑开一条缝隙,挪动身体从自己的被筒钻进了金子的被筒。

金子先是后背一凉,紧接着感觉到有人贴了过来,他以为是沈怀璋睡觉不老实,翻了个身正要把他拨开,沈怀璋忽然搂住了他,金子短促地“呃”了一声,沈怀璋捂住了他的嘴,警告道:“外面那么多人,别乱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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