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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入室(1/2)

白弘麒带着白礼贤的骨灰,领着白庚辰回了上海,又给龙天下去了一封信,龙天下早上得知跟了自己半辈子的老伙计没了,一整天水米不沾牙。

葛九霄生怕他饿死,叫他多少吃点,本来好端端的,就见他龙哥哭了,落了两行泪,再多都没有了。

龙天下抑郁寡欢了一个秋天,秋末白弘麒又给他来信,说一切都安顿好了,让他放心。

没消停两天,又有人来送信,沈惠珍只想关起宅门做大太太,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承德的仗也打了一个多月了,她唯恐是龙彧麟要回来了,实则不然。

是金子的信,除了信件,还有一张花旗银行的支票。信笺展开来,龙天下一字字斟酌,字里行间都是写给他大哥的,提到干爹的地方说让他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龙天下盯着支票上的数额,钱不多,凑了个整就直接寄过来了。

金子刚到奉天还不大适应,秋末的时候气候就干冷的异常,只是每天有高强度的军事化演习训练,但凡是筋骨健全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都冻不着。

讲武堂里的学员都是各师、旅、团选调出来的下级军官,金子的学籍造假,得亏在绿林岭的校练场上约摸着学懂点东西,才没有露馅。

金子经不起人吓,要是有谁闷声不响吓他一下子,让他精神上张皇失措一瞬也就罢了,那胯下二两肉可不安分,硬也不硬就能让他快活一场,要是有谁使坏抓一把他的蛋黄子,他能当场手脚并用把人撂倒。金子开不起这个玩笑,这事能要了他的命,别人看他细皮嫩肉,还偏爱招惹他。

金子不爱理人,也不扎堆,后来连公共水房、茅厕和澡堂子都要等没人了再去,晚上还好,他能一直熬到别人都去休息,早上不行,会迟到,在连续迟到三天后,教官重重有罚,金子不得不注意纪律,以至于他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为了能够独自洗漱如厕。金子在讲武堂里特立独行,成绩不拔尖也不落伍,故而不引人注目,他好像一个游魂,除了集体训练,不让人轻易发现。

他说要挣钱,穆柯想总不能让他去挖矿,于是请他世叔帮忙给物色一个活计,让金子在牧场里看管畜牲。场主在山头附近包下一大片野林子,一来方便进山挖人参,二来能在林子里猎野物,手底下伙计少,刚好把金子收下了。

金子一有空就到牧场里去,冰天雪地,他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头上戴着一顶水獭皮帽子,脚上踏着蠢笨的大棉鞋,山野樵夫打扮。平日牧场里也不忙,他经常双手互拢在袖管里,隔着栅栏守着一头大奶牛,毕竟老虎、雪豹之流,除了喂食没人敢随意搭讪。

场主性格豪爽,头一个月挖了三株老参,贩得高价,伙计们的薪金随之上涨。金子拿到钱之后,自己留了一些,剩下的分成两份,一份寄往葛府,一份寄还给傅清时。

穆柯则是整天闲的发慌,他去牧场找金子,场主和他世叔是老伙计,故而待他也客气,他要是强拉了金子去玩,也没人拦着。金子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想以后安稳下来就占座山头开个牧场,养上十来头大奶牛。

想安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听同学说直奉又开战了,好像是因为这期招收的学员太多,要把一部分学生迁到承德分校,故而奉军把葛青云在承德的驻兵打没了。

——

金子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黢黑里透点亮光,稍稍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烈风卷着雪花袭面而来,隆冬酷寒,更叫人贪恋被窝里的热意,金子看时间还很早,就想再睡一会儿,不小心睡过了头,天光大白之时大家都起来了,他不乐意去拥挤的水房洗漱,为此耽误了好一会儿时辰。

金子拢上军装外套,从领口开始一粒一粒系好钮扣,又往手背上的冻伤处涂点蛇油膏。金子到校场的时候,队伍已经整齐划一,而教官身旁多出一个高个子,大雪纷飞里站成一尊肃穆的雕像,只有大氅一角,偶尔被寒风掠动。

教官正在讲话,金子快步跑过去,却被他叫住,那声音在浩浩风声中尤为凛冽:“站住!”

金子站住脚,所有人都向他看去,而教官的目光如箭,直接把金子推向了众矢之的,教官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还没有迟到,他挥手一赦让他赶紧归队,继续讲话,讲话内容则是介绍他身旁的人物,沈怀璋。

沈怀璋乃是奉天督理沈正嵘的次子,可惜他娘是可有可无的妾,即便他的大哥沈怀瑾处处不如他,他还是没有正房嫡子受待见。不过最近沈正嵘开始器重他了,因为他的大哥在战场上被葛军炸死了,炸的缺胳膊少腿,尸骨都拼凑不全,他就此成了沈正嵘的独子。

沈正嵘痛丧爱子,悲恸了几个月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沈正嵘一直以来都刻意疏远沈怀璋。原因是妾室临盆前夕,沈正嵘做了个不详的怪梦,梦里的孩子看人总是阴恻恻的,像索命的小鬼儿,叫人毛骨悚然。结果妾室没能母凭子归,还就此受了冷落,沈正嵘对他娘俩不管不问,权当没有这对妻儿,妾室抑郁身亡,沈怀璋就顶了一个二少爷的头衔,就连头衔,下人们都不屑放在嘴里敬着供着,更不用说他本人了。

同样是督理的儿子,待遇却有着天壤之别,沈怀璋心中愤懑不平,幸亏他大哥早死一步,不然非要逼得他忍无可忍起兵造反不可。早知道大哥死后他的日子会过的这么顺风顺水,他早就亲自下手了。

开春那场直奉大战,沈怀瑾命丧黄泉,奉军一败涂地,沈正嵘发誓与葛青云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奉军刚恢复元气,沈怀璋就率兵突袭了承德、张家口和秦皇岛,一路势如破竹把葛军逼退到保定。沈正嵘对他另眼相看,立马将他晋升为师长。

沈正嵘的兵力雄厚,可是执牛耳的军事人才匮乏,这一期招收千余名学员,金子也因此有机可乘。为了方便教学,要把其中一部分学员迁到承德分校,沈怀璋此来监督,选派到分校的学员暂且不管,剩下的将会由他来督促。

教官讲话完毕,又开始宣读迁移学员名单,点到名字的就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没点到名字的正常训练。金子处在中游,他心里有些忐忑,他在这里刚安稳下来,有工作还有穆柯,去承德会让他觉得前路渺茫。

金子思忖之时,教官点到了他的名字,他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教官说包括他在内以及之后的同学要留下来,由沈师长亲自督促训练。

金子的心一浮一沉,最后死心塌地。

走了一大半人,校场立马空荡下来,剩下的人继续训练。曝在寒风大雪里,开始冻得人手脚僵硬,后来背着十几斤的装备跑、跳、蹦、爬、跨越障碍,全身一活络就开始发麻发热,雪花落在人脸上,立马融化成水珠。

间歇休息的时候,金子脱掉外套,把贴身的小棉袄脱掉,又重新穿好军装。他那手背上的创伤又痒又痛,就跟针扎火燎了一样,不能挠,他就举起手让寒风吹一吹来抚慰痒痛。

沈怀璋巍然不动矗立在校场中央,周围的学员都在捶打背颈放松筋骨,他突然看见面前有一只薄薄的手掌,薄而白皙,手指纤细修长。那只手掌见了人怕羞似的,不待他多看就收了回去,金子没有注意到沈怀璋,自顾自掏出兜里的小盒蛇油膏,不小心涂多了,就把多余的油膏往脸上搽了搽。

沈怀璋把目光转移到金子身上,瞧他脸上冻得红扑扑,呼出一口雾气,脸颊顿时变成两片热腾腾的枣泥糕,在冷硬的犷悍之气中显得异常柔软鲜艳。

沈怀璋周身发冷,想起的都是温暖光艳的画面,私宅里的宠儿,用汪着清水的黑眼珠望他,看着纯洁无暇,脱了裤子又只会撅着屁股求人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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