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尴尬地笑道：“猴年马月的事你还记着。”

金子恐他接了这个话茬胡侃，紧接着说：“我早就不念书了。”

穆柯豁然开朗，他安慰道：“金子，你家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之前想去找你玩来着，也没见着人。要说那个杜金明还真不是东西，你干爹和大哥还好吧？”

金子点点头，轻扯了一个小谎：“还好，他们在北平有葛叔叔照顾，大哥投身军伍也有了一官半职。我也很好，此行前往烟台，到那里乘船去大连，然后往奉天去，东三省讲武堂。你去哪里呢？不知道路上能不能同行？”

穆柯一拍大腿，朗声笑道：“巧了，我也去奉天！赶巧那就一起吧，到地方也有伴！”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要去讲武堂念书？出来带兵啊？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么。”

金子摆摆手：“投笔从戎，给干爹给大哥出口恶气罢了。”

穆柯记得他说想好好念书，有出息了才能报答干爹，从小矮的跟倭瓜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奈何走上靠枪杆子吃饭的路。穆柯的心忽然软了一下，拍拍他的膝盖道：“行吧，你要是受人欺负了可要告诉我，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兵痞子都坏的很。”

他追加一句：“不过我可不是。”

金子微微一笑，穆柯抬手比量一下：“你真是长高不少呢！单看个头保准认不出来。”

正当此时，包厢的门开了，小仆端着托盘走进来，呈上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穆柯把筷子递给金子：“快吃吧！”

金子不作假，他也有点肚饿，于是乎夹起一筷子面大口咀嚼起来。穆柯对那小仆说：“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把门带上。”

小仆还有话要说，穆柯把花瓶塞进他怀里：“这个扔了吧，怪香的。这是我老同学，没事儿别来打扰我们。”

小仆就此告退。穆柯拿起筷子的时候知道蹩手的滋味了，滑腻的面条被他戳的挂在碗沿上，落在桌面和腿面，就是进不了他嘴里。

穆柯把脸凑近面碗，筷子没夹稳，面条泥鳅一般滑进汤碗里，溅他一脸面汤。穆柯放下筷子，一边擦脸一边道：“我气都气饱了，这东西又蠢又坏，明知道我不能使筷子，吃个屁。”

金子笑道：“他之前想帮你，你把他赶走了。”

金子捧着面碗呼噜一口，放下碗筷又拿起穆柯的碗筷：“我帮你。”

金子夹起一筷子面递到他嘴边，穆柯唏嘘道：“你又不是我儿子，怪难为情的。”然后一口侵吞了整筷子面。

二人吃饱喝足，穆柯邀请金子和自己一起睡，两人一个上铺一个下铺，一递一句，从天南说到地北，要不是金子实在熬不住了，没准要话到天亮。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