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陈钦的语调太过温和与随意，欧阳旭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觉悟，语气不是那么好：“和一个朋友谈点事情。”

“谈什么事情，和什么朋友？是刚刚那个女人吗？”陈钦露出好奇的样子，像是谈起什么不相干的八卦：“师兄，我真的好奇，你和女人也行的么？”

“胡说些什么！”欧阳旭低声呵斥他，就像以前还没毕业时无数次教导陈钦那个样子：“我也不瞒你，刚刚那个女人我的确认识，她是李威龙养的小三，最近闹得凶，吵到小夏那里去了，他拜托我拿点钱搞定一下。你也知道李威龙这个人的，一天要让我擦三回屁股。我是真不想替他干这种事儿。”

“是吗？”陈钦依旧没什么情绪，他眼神放空，不知看向哪里：“师兄你真是个体贴的朋友。”

欧阳旭走了两步，走进路边绿化带的阴凉底下，他皱起眉头看着陈钦，语带怒气：“陈钦，你他妈少阴阳怪气！你不仅不信我，还跟踪我？”

陈钦转过身正对欧阳旭。这个人他认识了好多年，曾经日日夜夜待在一起，他崇拜他、爱慕他，眼前却觉得是走了眼。这分明只是一个演技拙劣的骗子。

陈钦点点头：“是。我不仅不信你，还跟踪你。”

“陈钦，你他妈……”欧阳旭握拳，脖子上青筋暴突，似乎已经气极：“有意思吗你？！”

“没意思。分手吧。”

陈钦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他毫无目的和方向的沿着街往前走了一大段，欧阳旭也没来追他。这是一条环境幽静的小街，沿途的商店都颇有异国风情，时不时有风穿过风铃带来的清脆响声。太阳光细碎的洒在身上，皮肤表面温暖，内里却很凉。他走到一处公交站，茫然地坐了下来。

坐了不到半分钟，一辆破旧的土棕色面包车在他跟前停下来，赵渊渊从驾驶室里探出个圆圆的脑袋，喊他：“陈钦，上车。”

陈钦慢吞吞上车，坐上副驾驶，伸手要系安全带，摸了好久才摸到环扣，却怎么也插不进去。赵渊渊实在看不下去了，腾出一只手来帮他插好。

“难受你就发泄呗。”赵渊渊方向盘猛地一打，在路口掉头。

“怎么发泄？你们有这项服务吗？给打给骂吗？”陈钦的身体由于惯性而倾倒，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车门上。

看见陈钦闪闪发亮的眼睛，赵渊渊连忙否认：“没，还真没。我说陈钦，你这分手来得够迅猛的，我要是不知情的话，会觉得他的解释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你怎么就一点不信？”

陈钦闭上眼又睁开，车外阳光灿烂，却照不进车里：“他从来不说脏字，今天却冒了两回，说明他慌了。欧阳是个很有自己主见和看法的人，这种替人摆平小三的事情，他要是不屑于做，不要说一个李威龙了，就算是一百个陈钦，都无法说服他。”

陈钦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当初欧阳旭那些锲而不舍的追求，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此时此刻，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还有，他的衣服换过了，身上有新鲜的沐浴露的香味，应该是刚刚洗过澡。”

“牛逼。”赵渊渊恍然大悟，冲陈钦竖起大拇指，说：“陈钦你看，你真的是干这行的料，真的不考虑一下？而且啊，你的体质也特别适合干这个。你天生就吸引那种人……”

陈钦翻起一个有气无力的白眼，打断他：“送我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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