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自觉往他松散的衣襟处瞟了眼,乌凰心跳得厉害,美眸微敛抿唇不说话,萧轼踱过去拿了条干巾递到她面前,唇角微微勾起,“我的手不方便,擦身之事还需娘子代劳。”
乌凰盯着下意识接过来的干巾愣了片刻,想起方才,脸一红,把干巾往他面前一丢,嗔道:“殿下请自重……要擦身子,还请殿下找您的王妃娘子去!”
说罢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绕过他回了卧室,走着走着突然步子一刹,抬眸看着眼前仅有的一张床无措起来,心绪复杂了好一会儿,但闻隔间水声起落,很快背后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心跳又开始加速,令她愈发无措起来。
萧轼刚走近便见她远离几步,他如影随形,一把将她拉到眼底,看着她略显惊慌的一双美眸,笑了笑,“怎么不去床上等我?”说着拉起她的小手便往衣襟里送,“怕我会吃了你?我说过不动你就绝不会动你。”
他半边白皙紧致的胸膛亮得晃眼,乌凰不知视线该往哪放,最终定在他缠满绷带的左手上,“殿下这般无赖,我才不要信……”那粒茱萸倏地从掌心划过,惊得她蜷起手指,用力挣了挣,“你……你简直……”
她突然找不到词来形容他,反正就是忒不要脸,若换做是她,打死也做不出拿他的手来抚摸自己这种事,不是说他伤重只让她过来伺候汤药吗?他哪里需要人伺候汤药了,分明是淫、欲熏天……姚妈妈居然又骗她!
“我要回去!”不知怎地冒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是一愣,萧轼却不以为意似的,拿受伤的手抬起她的下颌,眼里仍是万般柔情,“本王不想你再回那个地方,夜里寒气重,乖,跟我上床睡觉。”
乌凰眼里又噙了泪,“我不要,请殿下派人送我回去!”
萧轼眼底的笑意渐渐凝结,便似凝了层霜,唇角却依然上扬,“今晚先睡觉,明日我让人把阿离接来好不好?你也许久没见她了。”
听到阿离的名字,乌凰一瞬间愣住,适才的那份坚定很快土崩瓦解。
见她神色有所松动,萧轼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把她打横一抱,不顾她惊呼挣扎,径直朝帷帐深处走去。
这一夜,萧轼果真说到做到,没再碰她一根手指头,主动保持距离,乌凰免不了各种胡思乱想,有这么个人睡在身边,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困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空无一人,那件白狐裘盖在身上,被子里异常温暖,她赖着不想起,可憋得有些急,磨磨蹭蹭爬起来穿上那件狐裘下了床,然而把房间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恭桶,屋里半个人也无,她又实在张不开口喊人,只能绷着个身子无措地杵在那里。
“凰儿是在找我么?”
这人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把乌凰吓了一跳,回眸看着他,一时间被这问话惹得想笑,应道:“我内急,找恭桶。”
简洁明了,却带了丝揶揄的意味,萧轼笑了,几步走到她面前,把毛茸茸的腰身往胸前一揽,就去抬她的腿往自己腰上环,放低声音,“小解啊……要不要我帮你?我可是丝毫不介意你弄我身上,反正又不是没有过。”
许久之前的窘事突然被他提及,乌凰的脸一瞬间红透,低下头再不敢看他。
乌凰尚在羞恼之中,忽觉一个重心不稳,慌乱中手臂攀上他的肩,他坚实的右臂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托离地面,她下意识地环住他,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挂在了他身上。
他不会真的要……忆及前事,乌凰浑身一僵,眸中水雾一瞬间弥漫上来,“我不要,你放我下来!”
萧轼淡淡笑着,借机在她额角啄了一口,“不要我带你去如厕啊,那你想如何,嗯?是不是……”
这人三句话有两句不正经,比起之前动不动就十分露骨的话,如今倒还收敛了些,乌凰恨不能堵上这人的嘴,不待他说完回了一句,“我有腿有脚,能自己走,请殿下放我下来。”
不料他果真把步子一停,缓缓放下她,随即抬手一指她身后的那扇暗门,薄唇翕动,“到了,就在里面。”
乌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细细一打量,恍然大悟,原来门就在壁柜上,难怪她找不到。
她目不斜视,径直过去了,事毕出来净手时,抬眸一瞥,便见他如昨夜一样倚在门边,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从肩头滑落的发丝随意垂在颊畔,平添几分慵懒和邪魅,这副情态她倒是少见,乌凰不禁多看了两眼,但见他单眼一眨,勾唇对她一笑,分明是个挑逗的意味。
乌凰撇开视线,懒得再理会。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李霁的声音,“王爷,陈公公前来探望您的伤势,人已经入府了!”
宫里的人?乌凰慢条斯理擦干手,放下手巾,抬眸看了一眼萧轼,但见他已恢复了平素的一脸冷峻,与刚才判若两人。
他几大步走上前来,牵了她的手,揉一揉,“好凰儿,陈渡是我父皇身边的人,你不便露面,委屈你在这里避一下。”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发,低头见她腿脚穿得单薄,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把腿脚捂一捂,别冻着了。”
乌凰面颊微红,没说话,也没看他,伸手接过了他的外袍,直到他转身出去,余光才跟随了一段儿,这才恍然觉得腿脚冰凉,找地方坐了,拿他的衣袍搭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