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叹息很轻,几乎听不到,但因为虞嘉亦从上车就靠在我肩上,离得近,我怎么都该听到了。---
“喂!”我推他额头,有些没好气,“你这是醒了,还是根本一直就醒着?那你倒是说句话啊,问这老半天,也不知道送你回哪。”
虞嘉亦倒是给面子,把脑袋从我肩膀上挪开了,自己靠到座椅上,大概的确不舒服,两只手压太阳穴,问我现在到哪里了。
“光明路。再往前就是希尔顿,不过人家今天没房。”
我往外看了一眼,回头见他手上用力,眉头皱着,脸上都是汗,但车里温度不高,不至于是热的,不放心就问:“很难受吗?你以前没喝过白酒?”
“第一次。”虞嘉亦声音模糊,“没想到这么难喝。”
“那你还喝!”但想到他肯定有他推不掉的应酬,我这话说的实在没意义,于是打住话头,“既然醒了,让师傅直接送你回家,我在这里下车走回去不远。”
虞嘉亦放下一只手看我,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又转过脸,闭上眼睛说:“让师傅先送你回去。www.dizhu.org”
老板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客气,便报了地址。
代驾师傅是个老本地,本来一路都无话,听说地址后倒是突然谈兴高涨,问我传言我们那片要拆迁是不是真的,还说他亲戚以前也住那,早几年把房卖了住新楼,去年听说要拆迁的事后家里就没安宁过,老的少的互相抱怨,还想着把房子要回来,起诉过几次,但人家根本不给立案。
“都是钱作祸。”师傅摇着头,挺一言难尽的样子,“有没有财都是命里注定的,该你的溜不走,不该你的也强求不来。就说我那亲戚,好好一个人,现在弄得疯疯癫癫,工作也不做了,天天就琢磨这个事。”
听着似乎是挺魔幻,但一想又太司空见惯了。
我姑跟那人也差不多,过去几年不上门,现在隔三差五找我联络感情,为的不就是个钱字。
不过要说钱是祸害并不对。钱是死的,不会开口指示人做这做那,能让人丢开面子里子,甚至命都不要的,还是人自己,是贪念和欲|望。
这道理我姑其实也懂,所以她总骂我贪心不足。
我自认不贪心,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想要,是我的,我当然会尽力守着,只是经验又多次告诉我,有时我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变成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