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心望着突兀出现的柴伯端却是有些愣神, 又不一样了, 感觉同梦中那个青衣人又不一样了, 看音容笑貌似是同一人，但体感其姿态优雅，又像是另一个人, 然而是像谁呢？

无心侧首, 目光落在了身畔人身上，若是明月摘下面具来，便是同来人形同双生, 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认错了人，比如明月不是舒月白, 他所以为是柴伯端的这人才是。

又或者其实这二人都不是舒月白，而他华采，不过是等了太长太久的年岁, 早已经忘了那人是何具体姿态模样，如今, 不过是见着些形神相似的便都误以为是那人了。

有些人还存在心间, 存在记忆里，可他们已经消失在这凡世间太久了, 久到虽惦念着他们的人依旧惦念，但记忆亦是不可控地化作了另外的模样。

无心垂眸，眼眶湿润, 单手朝着来人作揖道：“阿弥陀佛, 柴施主。”

白月明瞳孔微缩, 他们二人原来竟真是认识的！？

他猛然侧身去看无心，不对劲，这个小和尚眼下的状态不对劲，来人跟他是何关系，为何自己觉得有些不寻常……

这一瞬间，白月明想了许多，思绪飘飞作千丝万缕，从自己同无心初见初识开始分析，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要紧的事。

以至于柴伯端方一站定，白月明便急着问他，“柴公子可是名字里带了一个月字。”

待月寺，是等待着一个名字里带着月字的故人，白月明开始同无心玩笑说莫非那人便是自己，听着确实像是玩笑，可他说那话是真心那般想的，然这不过才几日工夫，他白月明差不多快要把这谎言当真了，似乎正主却是来了。

不待柴伯端作答，满怀复杂心绪的白月明便又再次重复追问道：“柴公子，你的名字里可是带了一个月字？”

柴伯端斯文一笑，落落大方地道：“不曾，在下姓柴，字伯端。”

“名甚？”白月明下意识地问道。

无心自白月明出声时，便觉察到了他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儿，然如眼下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于是急忙出声制止：“明月施主……”

却被柴伯端出声打断，他深深地看了无心一眼，又朝白月明微微一笑道：

“在下名舒，全名柴舒。”

舒？无心心里一突，再回想起对方刚才与自己对上的那道视线，几分探寻，几分冷厉，天底下哪里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竟是名舒……白月明心中不由酸涩，无心说过，他生前的伴侣便是姓舒，原来世间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柴伯端凝视着白月明，清隽的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浅笑，然那双与白月明一般无二的眼眸里却未曾带着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有冰冷和漠然，真要细究的话，或许还透着一丝丝居高临下。

柴伯端知道白月明的来处甚至于去年，可白月明就连他的出处都不知晓，二人的起点便不是平等的。

无心自是察觉了二人之间的异样，他向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白月明身前，“柴施主，此番所为何事。”

柴伯端敛眸，微眯，唇角依旧挂着不差毫厘像是由模板摹刻出来的弧度，视线在无心二人落足点上转悠了半晌，终是开了口，音色相较先前稍微喑哑了些，“不为事，只为人，在下是为无心大师你而来。”

话毕，温柔的笑着，只是笑声略带着股冷意，让人听了不觉有一股萧瑟之感。

无心微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