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搁在白月明眼中，这便是一对狗男男在当着他的面调情，什么空门弟子，什么正经鬼和尚，还有没有戒律清规了，不过是见着人家长得好看便这般好说话。

哦，他同这劳什子叫柴舒的好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那便是这鬼和尚喜欢人家那温柔小意，呵，果然是凡夫俗子化作的鬼和尚，肤浅。

不若自己这天生鬼身的品味独特……白月明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无心身上，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三分温柔和七分缱绻。

“是来找小僧替柴施主入梦的？”无心眉头渐渐舒展开，抬眸直视柴伯端，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与对待旁人并无不同。

周围的雾气又渐渐浓了起来，仿若将这几人同那喧闹的街道隔绝开来，自成一处秘境。

而无心同白月明站在一处，柴伯端却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长身玉立，于此间雾气弥漫朦胧中，透着一股端庄矜持来，那是一种上位者自带的气质，见此身，便知其大抵有着运筹帷幄的手段。

便见柴伯端轻笑着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无心的话，却是在向先前紧抱着无心腿脚不放此刻却默默缩在白月明身后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孩子说道：“谛闻，过来。”

那孩子立时化作乳白猫儿身，转眼奔至柴伯端怀中，只一双棕黄的眼眸还在留恋不舍地瞧着无心，好似对回到柴伯端身边极为不甘不愿，只是碍于其威势，不敢反抗罢了。

“谛闻……”无心一时怔怔，“小僧见经书中有记载，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一只通灵神兽，为白犬身，能听见世间万物的心声，尤其擅长辨别善恶……便是名为谛听。而这孩子叫谛闻，可是与其有关。”

这般神鬼传说，怎不来问问自己？白月明有些气闷，然仔细一想，他还真答不上来，只得在一旁听着，把无心这鬼和尚搁在心里揉揉捏捏了八百遍。

柴伯端轻瞥了一眼面上平和却是满腹牢骚的白月明，笑了一声，轻微且短促，然带了两分莫名的嘲弄便自成嘲讽。

这声笑初落入白月明耳中时还未曾觉得有异，然柴伯端下一句话就差点将他原地引.爆了。

只见柴伯端收回了视线，垂眸，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猫儿，轻笑道：“原是同胞。谛闻亦是掌生死簿的阴律司大人座下神兽，能帮大人感知到世间万物善恶心声。”

说到此，柴伯端又抬眼轻扫了一下白月明，其中暗含了几分嘲弄只有他们二人才知晓。

“阴律司的大人？”

无心有一瞬间的错愕，他试探地道：“是经书上所记载的那位名叫崔珏的大人吗？”

柴伯端摇了摇头，目光沉沉，直直地凝视着无心，“崔珏大人只不过是代掌阴律司罢了，五道轮回中已是很久不曾听闻过那位大人的消息了。”

“那位大人姓甚名谁？”

无心抿了抿唇，他在想，有没有可能是舒月白呢，那人亦是不在五道轮回中，若是其身负神格，他便不必再担心其可能会形神俱毁。

然却听柴伯端温柔道：“那位大人姓柴，名画，字流斓，喜着青衣……”

无心面色渐渐沉了下去，不禁捂住了左心口处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但柴伯端的声音还在温柔而固执地继续着：“无心大师，你不是在我的梦里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