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采的神魂又落了回去, 瞧见对面舒越面上挂着的淡若柳丝的笑意, 垂眸摸了摸怀中的匕.首, “我身无长物,无甚能给你。”
而舒越望过来的眼神越发得怪,“我不要你什么, 你若非要给……”
眨眼间他便把华采揽于怀中, “你若非要给,也只有把你自己给我,方能显出诚意呢。”
三月春风似剪刀, 偏这舒宅吹来的春风似裁缝,从大敞着的门外刮进来, 把二人的衣物搅在了一起,华采一身灰袍裹出修长的身形,而舒越的月白衣裳却是飘逸广袖, 风一吹,潇洒若谪仙。
那月白把那抹灰色藏于怀中, 掩得滴水不露。
华采垂眸, 心内却是艰涩,离得如此近, 也听不到对方的心跳声,这人当真只是动了欲,对自己一点也未曾动心呢。
而他的心口处, 却在这一瞬, 咚, 咚,咚……
心跳声如此明显,便是对方也听得见。
对方听见了,那这局便又是输了,华采垂眸漠然想到。
下一瞬,他被舒越拦腰抱起……
舒越抱着华采,一步一步,步子极稳地进了自己的内屋,眼神示意下清空了院子里的所有人,又揭了床帐,把人往榻上一扔。
是极有技巧的一扔,落在那叠好的锦被上,落出‘啪’一声轻响,人不会摔疼半分,氛围却是一下子便上来了,也添了几分情趣。
舒越的屋子里全是些墨色的帘帐,便连窗纱都是糊得些墨色轻纱,平日里瞧见怪渗人的,真到特殊时候,倒显得适宜得很。
满屋红烛。
烛火摇曳下,华采眉眼无端地秾丽起来,便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那覆下的长长卷卷的眼睫也透着妖气。
便似书生化作小妖精。
舒越被勾得心跳声咚咚咚不停,他其实没有心,只是人世间待久了,跟凡人越来越像,于是该有的活人反应就都有了,只心跳声他自己听得见便是。
他此时心如擂鼓,而脐.下三寸亦是硬.胀得发疼,除了衣袍,翻身便上了榻。
华采死闭着眼,更加不敢睁眼了,浑身僵直,只本着三字经,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舒越长腿一伸,跨.了上去,俯身.张口轻.咬华采衣襟间绳结,他唇齿.灵活,眨眼间便都解开了,轻揭衣,露出一片玉白莹润的胸.膛。
上身一凉,华采抓着身下锦被的手更是用力,便是没留指甲,也给劈裂了缝,沾染出些星星点点的血色。偏生闭着眼睛,五感更是敏锐,能清晰感受到那人一边在自己脖颈间作怪,带出些轻凉凉的湿.意,又感受到那人骨节分明的手一路往下……
然后猛得抓住了……
“住、住手。”华采按住那人的手,抖着声儿道:“这里别碰,你直接来便是。”
舒越握着华采的手,亲了亲甜了甜对方劈裂的指甲盖,那几个指节被甜湿得一塌糊涂,竟又变回了好端端的模样。
便又听舒越轻笑道:“好,我的殿下。只是这里别碰,后.面可也直接来不得。”他说着便引了华采的手指自向后.面去。
华采指尖一颤,羞得快哭出来,只恨自己太清醒,还是控制不住地抖着声儿说:“我、我实在、实在是怕……干脆你把我打、打晕好了。”
舒越咬.咬.他耳垂,又亲过他不停抖动着的眼睫,呢喃道:“打晕了那可不作数,倒像是我强逼了你去。”
华采浑.身羞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他感觉那灼/烫的物件顶着,胀得骇人,不敢望下看,只伸着脖子若一点都不从容地英勇就.义般胡乱喊着:“那给我坛酒,我把自个先灌醉了去。”
舒越这次倒是应了,伸手一抓,隔空取来一坛酒置于华采唇上方,轻斜坛,半指细的酒水一泄而下,华采忙张口接了,待到他见华采两颊晕红,整个人软成了一摊水,立马移开了酒坛子,将其归于原位了。
喝醉的华采甚是乖巧,望着舒越的双眸亮晶晶的,“呐,将军,你长得可真好看。”
舒越没忍住,戳了戳他左颊边那浅浅梨涡,使坏道:“叫什么将军,该叫我夫君。”
华采立马应道:“夫君。”并附赠吧唧一口。
舒越被其献上的香吻给砸懵了,明明没喝酒,却觉得自己也跟着醉熏熏的了,他晕乎乎地问道:“你是谁?谁是你夫君?你亲的是谁?”
华采美滋滋地道:“我是华采,夫君叫月白,亲的是我夫君月白。”
这句话一说出,舒越真恨不得是喝醉了,偏生眼下像是被一大缸冷酒迎面泼来,躲不开偏还醉不了。
他方才还火.热的整个人一下子便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