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在家两天,直到不甘不愿地发誓自己不会在外再提起同性恋的话题才被父母勉为其难地放回了学校。他拿回手机后第一件事先找了庄木义:“我前两天托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庄木义知道他这两天被关了禁闭,压根没敢联系他,现在终于没忍住直接给他打了电话。他刚通宵了一夜,边说话还边打着哈欠:“找了我哥终于查到了。我靠真的绝了,你他妈肯定猜不到那个手机号码是谁的。周文易。”
文衡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就周文易,你们班那个。”庄木义以前三天两头来找他玩,对他们班比自己班还熟,也因为这样更加难以掩饰自己的气愤,“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你记得你前两周过了的自招吗?你当时是压着线上的,如果没有你,顺下来下一位就是周文易。操这孙子。”
文衡沉默了半晌,应道:“我知道了。”
他声音太过冷静,庄木义骂了几句之后觉得哪儿不对:“等等等等,衡哥,你现在要去学校?杀人犯法啊我跟你说。”
文衡笑了一声:“我知道。”
他两天没来学校,走进教室的时候早读的人都安静了一瞬,没忍住抬头看他。文衡视若无睹,随手把手里的早餐放在自己桌上,拍了拍前桌低头仿佛正在学习的人的肩膀:“你跟我出来一下。”
前座的少年轻轻抖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努力笑了起来:“怎么了衡哥?有事在这儿说就行。”
文衡看着他瑟缩的神情,心里有了思量。他语气如常:“没事,就在走廊。”
周文易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想想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在走廊上站定,文衡忽然道:“护着点右手和头。”
周文易还没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拳头便砸了下来。
文衡小时候练过跆拳道,纵然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手臂上的肌肉也并不是花架子。之前有多少女生对着排球场上扣球的少年尖叫欢呼,现在落在周文易身上的拳头就有多疼。
他倒还没失去理智,克制着没碰对方的要害,每一拳却都砸在最痛的地方。周围惊叫声一片,有人跌跌撞撞跑去找老师,几个熟悉的男生差点儿没敢认他,壮着胆子去拉架,一个拦着腰两个架胳膊:“衡哥你冷静点儿!”
文衡觉得自己挺冷静的。他喘了口气,挣开旁边的人,俯视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慢慢扯了个冷笑:“想要自招的名额说啊,我也不是不能让着你,给了你也未必能考上。”
周文易狼狈地用手背擦着鼻血,含糊道:“不是我……”
“我说你干什么了就不是你?”文衡笑着把指节上的血蹭在手心里。他下了狠力气,连自己的拳头都蹭破了一大块皮,却像没看见一样,转头看了眼走廊另一头一边匆匆跑过来一边一声呵斥的老师,俯**道,“我就当这两年认识了条狗,你以后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学校十几年没出现过这样当众斗殴——或者单方面殴打的恶**件。文衡不意外自己会吃处分,但没想到陈重会追着来教导处,黑着脸气他冲动,转头又跟主任道:“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这样吧,我引咎辞职,给这小孩儿一个处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