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衡一头雾水,回头找陈重说了这事儿。陈重显然也第一次听说,愣了一会儿,揉着下巴嘟囔着回忆:“我说这两天总觉得哪儿不对,那地中海说话阴阳怪气的,还以为他更年期到了呢。”
“……?”
“没事儿。”陈重咳了一声,“我会解决的,别太担心。”他转念一想,补充道,“我可以解决学校的事儿,但你要当心传到你父母那里。”
他深谙文衡的倔脾气,如果他父母问起来他多半不会否认自己的性向,那才是真的出了大岔子。
文衡皱起眉,他本来没考虑过这回事。但文高骏对他放任不管,沈霞向来也不会无缘无故打听他在学校如何。只要没人特意找二人一通说道,想来他们也无从得知。
陈重家境富裕,认为世界上八成问题都能靠资本解决,兜兜转转找了一圈关系,又让自己媳妇儿高调地开着跑车来学校接了自己几趟,隔了几天传言便烟消云散。
但毕竟还是要避嫌。文衡放学后渐渐不再去他办公室开小灶,在教室里坐到门卫来赶人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原本事情就此揭过,谁也没料到沈霞会冲到教导处义正言辞地要求“给个说法”。
-
文衡自习课被老师火急火燎叫到教导处时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笔,满腹困惑,脸上却依然镇定,问前面匆匆带路的老师:“我能问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老师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家里人来了。”
文衡条件反射般起了一身应激的鸡皮疙瘩。
不详的预感在看到教导处对峙的沈霞和陈重时达到了顶峰。
陈重正对着门,看见他出现在门口心里便一跳,皱着眉头道:“文太太,这些根本都是无稽之谈,文衡是个好学生,老师对有天赋的学生青眼有加不正常吗?我不知道是谁听说了什么还别有用心地转告给您,您要实在不信我爱人也能来给您做个证。”
沈霞端着微笑:“我相信陈老师的师德,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然有这样的说法,我想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文衡垂着头立在门口,陈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太阳穴跳动着疼痛:“您要给我抓只苍蝇来我给您看看它叮不叮无缝的蛋。”
“……”沈霞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表情微微一滞。后面的主任连忙打了个圆场:“哎呀都是误会,文衡同学也来了,和你妈妈谈谈?”
沈霞侧过身,看见儿子神色莫辨地逆光站着。她扬起嘴角:“阿衡,怎么在后面站着也不吱声呢。”
文衡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沈霞和陈重之间:“您想问什么?”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谁告诉的您这谣言?”
“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瞒着我吗?要不是有人好心给你解释,我还不知道你在学校还有这些谣言。”沈霞环顾四周,点开手机短信递给他,“我希望学校能给个说法,或者你能解释一下吗?”
文衡把手里的笔转到左手,右手接过她的手机,手指还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