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开春即行的旨意，朱赡基对余下的时光便珍惜了许多，将程闇一直带在身边。太子夫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圣上旨意都下来了，那孩子很快就会离开，没什么好在意的。

张氏整个秋末都在张罗着一件事，帮儿子选亲。时下男子多在十五六岁娶亲，天家早一些，十四岁是正好的年纪，等订了亲，皇太子之位定下来，东宫的位子就无可撼动了。

为长孙殿下择亲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东宫，连紫禅紫云也在闲暇之时偷偷耳语两句。往日程闇跟在朱赡基身边还听不到，这次正好撞上朱赡基随太子去京畿视察，他落了空留在梅苑作图，便看见院中两个女孩神色飞扬的讨论什么，言语间还带了点娇羞。

“？”程闇来了兴趣，抓了把葵花子到廊上坐下，“二位姐姐在说些什么有趣的，让我也乐呵乐呵?”

“程公子没听说么？”紫禅笑道，“今天是吉日，柔仪殿又来了十个妙龄少女，各个都秀色空绝，太子妃娘娘正在考校呢。”

“考校？正宫娘娘帮太子选小妾?”古代女子真是命苦啊。

“呸呸，可不能胡说，这是在帮长孙殿下择亲！”

“哈?”朱赡基才多大？十四岁撑死了，毛都没长全，“这就娶亲了?”

不过古代结婚早，好像也正常……

程闇脑补了一下朱赡基娶亲的样子，一阵战栗，明明还是个孩子，不会过两年就喜当爹了吧？

“殿下过了年就十五了。”紫云有些不满，“是娶亲的年龄呢。”

“好好好，是我大惊小怪了。”程闇磕着瓜子，想着自己读过的野史杂说，神色暧昧的看着娇颜如花的紫云：“不会还要在婚前择一名宫女给殿下…嗯?”

紫云被他这句问的羞红了脸，骂了声：“小不正经。”

那边紫禅掐了把桂花扔了程闇一身，龇牙道：“小小年纪就出言调戏，将来准是个风流公子！”

“冤枉啊，我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谁风流？”朱赡基远远就听到住院内的说话声，等跨进门就看见程闇顶着一头的桂花，笑得像个狐狸，旁边一向乖巧的紫禅紫云红着脸作佯怒之色。

“殿下！”女孩们惊了一跳，连忙问安。

“刚刚在说什么？”

“…在…在说殿下择亲之事……”

朱赡基额头一跳，斥道：“谁允许你们乱嚼舌根了？罚一个月的俸钱！”

二人哪想到一向温和的殿下会突然发难，快要哭出来了：“殿下息怒！”

“殿下，是我问她们的，要怪就怪我，罚两个女孩子作甚。”程闇站起身来，作了个揖。

“罢了，你们退下。”朱赡基拂袖，转身进了书房。

程闇抬腿跟上，看着长孙殿下坐下翻开书，话在嗓子里滚了一圈最终吐了出来：“紫禅和紫云，喜欢那个?”

“？”朱赡基一脸疑惑。

“教习宫女啊，”程闇挑眉，桃花眼尾翘的不怀好意，“紫云虽然漂亮一些，可是性子不太沉稳，我觉着紫禅不错，更温柔体贴……”

看那孩子的神态，身后仿若生了条狐狸尾巴，摇的正欢。

朱赡基心中慢慢泛上一股酸意：““你喜欢紫禅?””

“啊？喜欢啊，第一次总归不能……”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捉住，程闇两颊被手指捏在一起，红唇生生挤成了鸡喙，“……哇哇呼呼”

“……”

“第一次？嗯?”

程闇满眼疑惑，想点头头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