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杨帆说，“反正不是念书。”

“为什么啊？”赵萧急了，“你一个学生，不上学你要做什么？”

杨帆看着他，安抚道：“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

赵萧脱口而出：“但是是最稳当的。”

杨帆自嘲地笑笑：“我走得也不稳当。”他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刚要点火就想起旁边不吸二手烟的某人，于是放弃点烟，拿在手里把玩。

赵萧不理解他的想法，还在跟他讲道理：“没有文凭的话，找工作很辛苦的，而且能找到的也不一定好。”

“现在本科生都不值钱了，你一个初中毕业的拿什么跟人家争。”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赵萧苦口婆心地劝他，偏偏对方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当回事，他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随便你！”

杨帆其实有在听，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赵萧不一样，家庭条件有时候就决定了一切。赵萧说的他都懂，但他早就认命了。

见赵萧生气，他拱了下赵萧的胳膊：“不高兴了？”

赵萧冷笑一声：“我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杨帆刚想低头说几句好听的，屋里有几个人跑了出来。

“杨帆你在这儿啊？”其中一个女生说。

面前的几人赵萧都很陌生，应该是外班的。

“找我？”杨帆问。

说话的那个女生反手把躲在背后的女生拉出来推到杨帆面前：“是她找你。”

杨帆微拧着眉看着她：“什么事？”

这场景怎么看都是要表白。

那女生估计喝了不少，站都站不稳，需要人扶着。她这借酒壮胆借的有点多，胆倒是够了，说话却不太利索：“杨、杨帆。”

“什么事？”杨帆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喜欢你……”女生说。

赵萧挑了挑眉。

杨帆礼貌又疏离地说：“谢谢。”

“你……能做我……男朋友吗？”女生壮着胆又问了一句。

杨帆没有犹豫：“不好意思，不能。”他偏头对扶着她的人说：“她喝多了，快带她进屋休息。”

“小琳，我们走吧。”有个女生轻声说，大概早就预料到结局。

被称作“小琳”的女生固执地站在原地：“为、为什么啊？”

杨帆避重就轻：“你喝醉了，快进去吧。”

“我不！”小琳尖叫一声，并试图甩开扶着她的人。场面顿时有些失控，两个女生拽着她想往屋里走，她手脚并用地挣扎。

赵萧正寻思着该不该上去帮忙，一个物体就朝他脸飞来。

——是小琳挣扎中甩脱的手机，跟板砖一样厚。

打在脸上肯定很疼。

赵萧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脸。下一秒听见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但是身上没有任何疼痛。

赵萧放下手，看见杨帆收回挡在他眼前的胳膊，语气森然地对她们说：“带她进去。”

三个女生都被吓了一跳，忙捡起手机溜进里屋。赵萧忆起方才听到的一计沉闷的撞击声，飞快拉过杨帆的胳膊把他袖子往上撸：“砸到哪了，我看看。”

“嘶——”杨帆抽了一口气，“你轻点。”

赵萧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把他袖子翻上去。

借着门前的灯光，看清他腕上红了一块。

“不疼。”杨帆抽回手把袖子放下来，“我吓你的。”

赵萧满心愧疚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弄的。”

“那，谢谢。”赵萧低声说，“不然砸的就是我了。”

杨帆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语气：“帆哥说了保一年平安就说到做到。”

赵萧被他逗笑了，顺着他的话说：“多谢帆哥出手相助。”

杨帆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不客气。”

赵萧老被他捏，都快习惯了。

“你怎么老捏我脖子。”但偶尔的抗议还是会有的。

杨帆眯了眯眼：“捏着舒服。”

赵萧颇为闹心：“什么毛病。”

杨帆手上施力，赵萧立马求饶：“啊……错了错了。”

待对方放松力道后，赵萧再次郑重其事道：“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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