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街哪里有寄快递的？”赵萧问。

“街上就一家邮政。”杨帆说，“就从学校门口的路往上走，遇到分叉口走右边那条，然后……”

赵萧脸上满是茫然和努力记住路线的表情。

杨帆叹口气：“算了，我带你去吧。”

“好！”赵萧笑了下。

次日中午放学，赵萧跟着杨帆走到白云街的主要货物买卖区域，地方不大，一家挤着一家地开着服装店，米粉店，五金店。街上还有一条分岔路口，右边走上去是菜市场，往前走就是白云小学。小学旁边有家文具店和邮政，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那。

本来白云街的路就窄，今天更是在路边挤满了摆摊的。赵萧要步步紧跟着杨帆才不至于被人流冲散。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好不容易到了邮政门口，赵萧望着来往的人群问道。

“今天赶集。”杨帆说。

“怪不得。”赵萧感叹一声。

前面有几个领快递的，赵萧排了一会才到他：“我寄快递。”

工作人员把快递单给他填写，查看了他寄的东西后装入一个旧纸盒里，利落地用透明胶封好：“十五。”

赵萧付了钱，收好单子，和杨帆走出了门。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之前一心想找邮政，都没注意摊上卖的是什么。这下他边走边看，发现有卖批发的项链手串，有卖中草药，还有推销电磁炉的。走了一会儿，发现一个摊子前挤着人，赵萧垫了垫脚，原来是套圈的。那种圈材质特殊，甩到地上会弹起来。赵萧看了眼摆在前面的玩意，有贝壳粘的动物，有陶瓷娃娃，最后排的是玉观音——那种很假的玉观音。

杨帆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你要玩这个？”

赵萧重重地点头：“五块钱十个圈，玩一把。”

杨帆笑了：“看不出来你喜欢玩这个。”

赵萧说：“回忆童年。”语毕，走去摊主那里拿了十个圈。线画得有点远，赵萧没打算套着后面的，他就想要前面的瓷娃娃或者贝壳动物。小学的时候他经常玩这个，砸了近百块才摸索出一点门道。赵萧半蹲**，轻轻丢了一个环出去。那个环碰到瓷娃娃上面就弹飞了。第一个，先试试力气。

第二个投出去的时候赵萧力气放缓了些，但是没够着娃娃。

第三个圈竖着靠在贝壳动物上，勾住了一块贝壳。摊主说不算数，周围有人遗憾地叹气。赵萧觉得无所谓，他慢慢调整了下角度。

第四个圈套中了一个贝壳兔子，但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又弹了起来。赵萧再接再厉，手往下低了低，仍是套兔子。这回稳稳地将兔子圈在了环里。旁观的人比他还激动，又是跺脚又是鼓掌。

赵萧示意杨帆把兔子收好。然后又套了个瓷娃娃，一个陶泥小人，还有个小钥匙扣。还剩两个圈，赵萧没有啥想要的，问杨帆：“你要试试看吗？”

杨帆跟摊主要了个袋子装这些小玩意，闻言走过来：“给我一个。”

赵萧分给他一个，告诉他基本技巧，然后随手丢了出去，套了个巴掌大的记事本。

“最后一个了，你随便套吧。”赵萧五块钱换了好几个玩意，很是心满意足。

杨帆按照他的教学方法摆好姿势：“这样？”

“嗯，随便丢吧，反正没啥想要的——”

说话间，杨帆就把圈甩了出去，那个圈在一个笔筒上面弹了一下，然后稳当地套在了观音头上。

“卧槽！”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赵萧也傻眼了，怔了半响确定他套中了观音后，愣愣地说：“你随便得有点过分啊。”

杨帆也愣了：“我运气不错啊。”

摊主十分肉疼地说：“你们拿别的可以吗，这个观音是我震摊之宝，我这小本买卖，你拿走我就太吃亏了。”

赵萧知道小本生意不容易，拿走这么个大玩意有点良心不安，他看向杨帆，商量道：“拿别的吧？”

杨帆也就是套了好玩，没真想要那个玉观音。便点头说：“行，你看你要什么。”

赵萧扫视一圈，看见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存钱罐。手指着问摊主：“那个存钱罐行吗？”

摊主连忙点头：“行。只要不是观音，别的都好说。”

赵萧喜滋滋地走上去拿走存钱罐，还挺大的，能存好多零钱吧。他们俩玩够了，在围观群众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满载而去。

“去我家吃饭吧。”杨帆说，“面条吃吗？”

赵萧很乐意：“吃。”顿了顿问道，“你煮吗？”

杨帆挑眉：“怎么了？”

赵萧回：“随便问问。”

两人走回杨帆家里，杨彬杨欣吃完饭在看电视。见他们进来，视线都凝聚到杨帆手上的袋子：“你买东西了？”

杨帆把袋子放到茶几上，警告两个小朋友：“赵萧套圈套的，别乱动。”

“喜欢的话就拿去。”赵萧不甚在意，“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此话一出，方才还畏手畏脚的两小孩便开始分赃。杨欣看到赵萧手里的东西问：“那个呢？”

赵萧手里捧着那个存钱罐，他回答：“这是你哥套的，问他。”

“真给我？”杨帆诧异。

“你套中的当然给你。”赵萧觉得理所当然，“当做刻章的谢礼吧。”

杨帆弯了弯嘴角：“那我不客气了。”

杨欣眼巴巴地看着他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求。

杨帆视若无睹，从赵萧手里拿走那个熊猫朝杨欣炫耀：“这是我的，别想。”

杨欣泄气：“小气鬼。”

杨帆把熊猫放到电视机旁，然后哼着小曲儿去厨房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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