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勿要欺瞒于我。”叶长遥取出蜜饯来,展开油纸包,喂了云奏一颗糖金桔,“让我看看你的手。”
云奏含着糖金桔,伸出一双手来,当着叶长遥的面,摊了开来,道:“我当真甚么都没藏。”
叶长遥细细地察看着云奏的双手,后又道:“那是棉被里藏了甚么么?”
“没有。”云奏摇首,将糖金桔的核吐在了叶长遥掌上,继而撒娇道,“我还要吃。”
叶长遥心软得一塌糊涂,云奏身体不好,但先前甚少示弱,更不要说是撒娇了。
他又将一颗甘草话梅送到了云奏唇瓣,才道:“棉被里当真甚么都没有藏?”
云奏颔首道:“当真。”
叶长遥叹了口气,一把掀开棉被,窜入眼中的乃是一张染血的丝帕,丝帕上的血并不多,但却甚是扎眼。
云奏顿了顿,才急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叶长遥将手中的油纸包放于床榻上,又伸手将云奏揽入怀中,才柔声道:“我明白你是怕我担心才藏起来的,我并未生气,亦不会责怪你。”
“我……”云奏微微有些哽咽,“我对傲雪说约莫再过两三个月,但两三个月后,是否真能启程?我其实全无把握。”
“有我陪着你,你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叶长遥在云奏额头上落下了几个吻,又问道,“要再吃些蜜饯么?”
云奏却是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为甚么不吻这里?”
叶长遥遂挑起云奏的下颌,吻了上去。
云奏的唇齿很是热情,将他迎了进去后,又大胆地缠了上来。
其中隐约的血腥味却令叶长遥心如刀绞,若是换作受伤前,倒还好些,但现下咳血,必定会牵扯到伤处……
叶长遥的亲吻温柔至极,让云奏有些想哭,但又怕叶长遥担心,便拼命地忍住了。
他向来要强,很少哭,可在与叶长遥心意相通后,他却变得软弱了,好似有了一处避难所,能供他肆意地倾泻自己的情绪。
最终,他仍是哭了出来。
被叶长遥吻去眼泪后,他坦诚地道:“很疼,我咳血时牵扯到了心口的伤,很疼。“
“谢谢你告诉我。”叶长遥揉了揉云奏的发丝,“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你是要再吃些蜜饯,还是再睡一会儿?”
云奏软声软气地要求道:“你能陪我睡一会儿么?”
“好罢。”叶长遥脱去外衫,上了床榻,云奏立刻钻入了他怀中,脑袋枕在他的颈窝上,四肢则用力地缠紧了他。
这样其实并不舒服,但他甚么都没有说。
须臾,云奏平稳的吐息便漫入了他耳中,一声一声,几乎能将他一身的筋骨熬化。
他突然想起了傲雪来,他已有两个余时辰不曾去看傲雪了,不知傲雪可还在扎马步?
云奏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方才转醒,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他睁开双眼,摸了摸叶长遥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可怜兮兮地道:“我好饿呀。”
叶长遥失笑道:“饿便起来罢。”
“嗯。”云奏应了一声,却又咳嗽了起来。
他并未忍耐,疼得蜷缩了身体,吃力地苦笑道:“疼……我先前还与你道‘我不是瓷器,不会轻易碎掉的’,但现下我却觉得心脏快要碎掉了。”
叶长遥束手无措,又语塞得不知该说些甚么,末了,只是将云奏稍稍抱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