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努力的。”傲雪又恭敬地道, “敢问两位公子何时离开?”
纵然父亲是个人渣, 母亲又对父亲千依百顺,但到底不曾将傲雪饿死。
眼前的傲雪虽是一副坚强模样, 可眼底闪烁的不安却逃不过云奏的双眼。
云奏并未点破,而是含笑回道:“约莫再过两三个月罢。”
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 我能养活自己么?
两三个月,我定能养活自己。
傲雪为自己鼓着劲, 而后仰起首来,望着叶长遥道:“公子何时开始教我剑术?”
叶长遥扫了眼外头的天气,才道:“学习剑术前, 你须得练好基本功,今日便先扎马步罢。”
客栈大堂内并无多余的空间, 故而叶长遥便让傲雪回房间扎马步。
他先扎了马步,让傲雪照着学,又纠正了傲雪动作,便坐在了一旁品茗。
饮罢一盏碧螺春, 他并未再理会傲雪,径直去了庖厨为云奏煎药。
他不在, 无人看管,但他并不怕傲雪会偷懒, 若是偷懒了, 亦是个人选择, 且一开始便要偷懒之人绝非学武的材料, 草草学上几招几式, 能对付地痞流氓便可,不必他多费心思。
他瞧着从药罐里蒸腾出来的袅娜白气,不知怎地竟是想起了云奏昨夜一身苍白的肌肤。
那苍白的肌肤在他的亲吻与摸索下,渐渐地泛出了嫣红,仿佛染上了凤仙花汁,勾得他欲要彻底尝上一尝。
但云奏的身体……
云奏心口的伤处已勉强长上了,薄薄的一层新肉,如若蝉翼,却是凹凸不平,无须细看,被包裹于其中的心脏便已清晰可见,那心脏倒是长得好些,已大抵愈合了,但上头的血管却没有长好,且心跳亦较先前慢了些。
而云奏左掌的伤处则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子,高高凸起。
他闻着苦涩的药味,一时间自责难当。
他曾对云奏说过“从今往后,我定会护你周全”,然而,他再次食言了。
他非但再次食言了,他还不顾云奏的身体状况,对云奏生出了欲念来,实在不应该。
云奏回答傲雪“约莫两三个月”,两三个月当真足够云奏伤愈么?云奏原就体弱,但不至于终日昏睡,受不得雪天,但自从住进了这个客栈,云奏便没有再出去过了。
他愈想愈觉得自己对云奏不起,待得汤药几乎煎好了,他又猛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去买蜜饯了。
他请小二哥为他看着汤药,旋即出了门去。
他到了蜜饯铺子,每样蜜饯都选了些,小心翼翼地从铺主手中接过蜜饯,付过钱后,却发现自己已然囊中羞涩了。
每日的汤药耗尽了他大部分的银两,再过十日,莫要说汤药与蜜饯了,他连房资都要付不起了。
须得想法子赚些银两来才行。
他忧心忡忡地踏着雪往回走,回到庖厨之时,汤药堪堪煎好。
他将药汤从药壶倒出,盛入药碗中,端了上楼,一推开门,竟是看见云奏慌忙地将双手藏入了棉被里头。
这汤药须得趁热服下,因而,他待云奏将汤药饮尽了,方才发问。
云奏本以为自己并未被叶长遥发现,堪堪放下心,却是听得叶长遥问道:“你藏了甚么?”
他从容地道:“我甚么都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