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把我的书拿来。”
“是。”
春山恭敬地把书递过来,“大人,您的书。”
“嗯,《草木珍禽录》,还是看我的书好啊!”
宋临把书翻开,忽然掉出来一个小东西,宋临疑惑地捡起,是一个手折的书签。
“我没有这样的书签啊?”
书签上有一行字伴着一幅画,不是笔墨书写,像是用刻刀或者石子一类的东西划上去的。
“草木知春。”宋临饶有兴味地盯着书签上的四个字,春山疑惑着问:“大人,这书签是谁的?”
宋临用手摩挲着书签上字画的纹路,“我忽然想起来,蔡暄也是个才子吧?画技是京中一绝。”
春山无奈:“大人,小的也不读书,也不作画,怎么知道他才不才的?”
“我记得蔡家每年元宵佳节都遍请天下才子吟诗作赋,我儿时对此还心向往之,可惜我入朝以来和蔡暄针锋相对,所以一次都没去过。”宋临叹道。
“呀,蔡暄借过这本上那些涂鸦……天啊!”
宋临颓废地瘫在车上:“丢了人咯!”
春山劝道:“大人的才华也并不输给谁,如今只是几个涂鸦被姓蔡的看见了,有什么的!”
“你是不懂啊!”宋临摇头:“我这些天在蔡暄面前颜面尽失!蔡暄背后不知怎么笑我呢!”
另一边正在马车中信笔作画的蔡暄,忽然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大人怎么了?”一旁侍奉笔墨的家仆问道。
“没什么。”蔡暄在纸上随意的涂着,“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些……大作。”
“大作?”家仆凑上来,见纸上的画线条稀里糊涂,没个形状,画的是小小的一只鸟儿,实在无技法可言,只是可称为有趣罢了。
家仆张了张嘴,对着蔡暄这幅水平一落千丈的画,着实夸不出口。
“你怎么这幅样子?”蔡暄笑道。
“大人为什么画起这种……这种……”家仆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幅画算哪一门哪一派。
“这个啊,是别人的大作,我临摹来的。”蔡暄继续在画卷上涂改。
“大人这是画的什么鸟?”
蔡暄在画上提上落款,“这个啊,是和贪官一样的鸟。”
“对了,宋临也是今日离京吧?”
家仆点头:“正是,他们的马车就在咱们后面呢!”
“嗯?”蔡暄抬头,“真的?”
“是啊,您来看!”家仆推开窗子,蔡暄探头,果然看见宋家的马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宋临正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蔡暄笑了笑,叫道:“宋大人!”
宋临正昏昏欲睡,猛然被人叫到名字,一下子清醒过来,左顾右盼。
“宋大人!”蔡暄又笑着叫一声。
宋临这才看清前方的人:“蔡暄?”
“喊我做什么?”宋临问。
蔡暄倒是被问愣了,就是啊,自己青天白日地喊他做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又并不好。
一时气氛很是尴尬 宋临忽然想到书签还捏在自己手里,于是拿着书签晃了晃:“这是你的吗?”
书签小小一个,蔡暄看不清楚,于是吩咐家仆,“自如,你让车夫将马车先停下。”
“啊?”自如很是疑惑,不知道自家主人几时和姓宋的交情这样好了,但只得叫车停下,扶着蔡暄下车。
蔡暄在路边等着,宋临见他停下,也吩咐下人:“春山,让马车停下,我和蔡暄说几句话。”
春山正睡得一塌糊涂,听见这话清醒了,“大……大人,小的没听错吧?你要和蔡暄说几句话?”
春山掐自己一把,只觉得梦还没醒。
眼见就到了蔡暄跟前,宋临急着推春山:“你快点!”
“哦哦哦……”春山手忙脚乱,却见马车已然从蔡暄的身边急速地略过去了。
“咳,咳咳咳!”等在路边的蔡暄被掀起的尘土扑了满脸,狼狈不已,自如慌忙拿出手帕:“大人!您没事吧?这宋家欺人太甚了!”
蔡暄摇着头,呛到咳嗽不止,眼泪横流。
马车里的宋临急得不行,“春山,你瞧你做的好事!”
前面春山也着急:“大人恕罪,这马方才被惊了一下,有点拉不住!”
“什么?你们不早说!”宋临大惊。
春山无奈:“大人,这马刚刚还好好的!啊啊啊,大人,你快坐好,这马疯了!”
宋临无奈的看着家仆和车夫手忙脚乱:“你们怎么不气死我呢?闪开!”
宋临挤到前面,一手拉住缰绳,飞身越到马上,后方的蔡家主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这……这宋家一群人干什么呢?”自如问道。
蔡家车夫看了半天:“像是……马惊了?”
“马惊了,那宋临他这是?”蔡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宋临大惊,“他想把马制住?”
“不会吧?这宋大人这么文弱……”
忽然一阵马嘶,宋临架着马车冲着蔡暄奔过来,众人大惊,忙护着蔡暄:“大人小心!”
却见那宋临猛的将缰绳勒住,那马又嘶叫一声,便乖乖停在了几十步之外。
宋临跳下马,走向蔡暄,施了一礼:“方才马儿受惊,得罪了!”
蔡暄半天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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