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横楼看着靠在树下的燕归嘲讽：“若不是我真气受损，没有把握，你早就没命了！”

燕归笑了：“彼此彼此！”

叶横楼又坐到燕归身边，一时无话。

“你和长生门有过节？”过了一会儿，叶横楼问。

“血海深仇。”燕归说。

“你到底是谁？”叶横楼问。

“那不重要。”

“你刚刚使的是哪门武功?”叶横楼问。

燕归的武功路数非常陌生，方才燕归拼死力战时使出的掌法，表面柔和，内藏杀招，威力极大，这种招数一般都是一套武功之中最顶级的招数，按说叶横楼不该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除非这路武功已经在江湖上失传了。

会一套失传的武功，而且和长生门有血海深仇，这样的人……

叶横楼忽然笑了，这样的人细数之下也并不少，叶扶道所背负的血债是很多的。

长生门对于敌人向来只有一个处理方案——灭门。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但这样的事情多了就会有漏网之鱼，也许燕归便是其中一个。

燕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总是沉默，不怕我一怒之下取你性命?”叶横楼问。

他现在心情倒是平静多了，当然也可能是悲痛过度，以致反常。

燕归转过头：“要杀便杀，你随意！”

叶横楼冷笑：“你骨头倒是够硬，为几个蓬莱山庄的人和我拼命，活腻了?”

燕归笑：“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可见该拼命还是要拼一把的。”

“若是你死在这里呢？”叶横楼问。

燕归回答：“青山处处可埋骨，也无所谓。”

“蓬莱山庄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而已?”

“你认为有什么不对吗？”

“为朋友付出性命的代价?”

燕归看着叶横楼质疑的眼神摇头轻笑：“你还是不懂。”

叶横楼愤然的转过头：“当然，我根本不需要朋友这种无用的东西！”

燕归笑了：“所以永远不会有人为你付出生命的。”

叶横楼盯着他：“长生门有的是人为我去死！”

“那是出于畏惧，出于利益，和情谊无关！”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你如果陷入危险且无利可图，这世上会有人救你吗？”

叶横楼忽然愣住。

仔细想想，是不会有的。

“不，我根本不需要人救我！”叶横楼吼道。

燕归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燕归低头：“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

这幅姿态让叶横楼很烦闷。

他究竟是谁，凭什么做出这样的评价。

这种不怕他，又让他心虚恐惧的人。

“告辞！”叶横楼已经不想再待下去。

燕归偏过头，并不说话。

叶横楼躺了好几天来养伤，伤好了之后又去处置父亲的丧事。

尸体暂时抢不回来，只能先立个衣冠冢，长生门所有人披麻戴孝。

“贺清平呢？”叶横楼忽然想起来，“他去哪里了？”

这几天，贺清平居然都没有来烦他。

众弟子大眼瞪小眼，不敢说话。

“说！”

“贺师兄去山下……”

“又去吃喝嫖赌了？”

“是。”

叶横楼气愤不已：“把他给我抓回来！”

“少掌门……”

贺清平灰溜溜被提上了山。

叶横楼张口要骂，忽然眼睛瞥到贺清平左手虎口处有个未好全的伤疤。

叶横楼的瞳孔猛然缩紧，把贺清平的手拉过来，死死盯着那道伤痕。

贺清平吞了吞口水，“少掌门……怎么了？”

叶横楼皱着眉想到，燕归的武功招式，是很潇洒漂亮的，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贺清平……”

“少掌门，怎么了?”

叶横楼试图从贺清平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从前一样的畏缩讨好软弱的表情。

叶横楼猛然握紧他的手，贺清平倒抽一口凉气：“嘶，疼疼疼……”

“贺清平，你出身于已经被灭门的灵鹤山庄，对吗？”

叶横楼紧盯着贺清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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