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

纪然带着程霭去了医院外面的便利店，程霭披着纪然的外套，门口的大爷只看了一眼：“哟，小然你弟弟啊？”

“嗯呐，”纪然揽着程霭点点头，“这不不想吃医院食堂，我带他出去偷偷去吃点别的，您可要替我保密啊。”

“行，”门口的大爷笑眯眯对他点点头，“天气晚上凉了，你们早点回来，别冻着你弟弟就行，小孩子身体不好，怪瘦的。”

“好咧！”纪然冲他笑笑，“您也注意多穿衣服。”

等两人过了马路，程霭还有些不敢相信出来这么容易：“我还以为他不让我出去。”

“自己当然不行，”纪然让他看马路，“有了监护人就可以了，弟弟。”

“……”程霭抬头看了纪然一眼，对方比他高出正正一个头，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正经又可靠，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会弯成细长的一条线，明明该是个风流的面相，却又奇异的显得非常阳光朝气和……缺心眼。

便利店里，程霭和纪然并肩坐在吧台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面前摆着一堆饭团和关东煮，纪然把一杯奶茶递给程霭，看他小心翼翼撕开包装的模样有些好笑：“没吃过？”

“……嗯”程霭沿着红线拆开包装，咬了一口，顿时眼睛就满足的弯成一道弧线，“好吃。”

纪然拿起一个鱼丸递到他嘴边：“再尝尝这个？”

程霭一愣，然后叼走了那个鱼丸，眼睛有些亮，也带着些不好意思：“也好吃。”

“是吧，”纪然一手托腮，看着旁边的小朋友像个仓鼠一样把两腮塞得满满的，但吃相还是很得体的，却有种说不出哪里来的可爱，“我最喜欢吃这里的饭团了，只是平时没什么人陪我来吃——女生又很多，总不能和她们抢地方吧。”

“不知道下次还没有有机会邀请你呢，”纪然伸出手揉了揉程霭的头，扬眉笑了笑，有点促狭，“弟弟？”

“……”程霭一怔，扭头看着他，眼里好像有薄薄的一层水雾漫了上来，带着些不敢置信的样子，表情有些可怜也有些防备，纪然慌了：“怎么这是？不愿意也没事儿的，别哭哈，别哭别哭。”

纪然一急，直接就伸过手去捧着程霭的脸：“哎唷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我可真的是罪过了，阿弥陀佛，我的错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

“你说的。”

“嗯嗯嗯，我说的……嗯？”纪然看着他，“哪个？”

程霭把自己的脸从纪然的手里解放出来，有些别扭的侧过脸去不看他：“下次和我一起。”

纪然有些哭笑不得，又有点心疼——这小朋友刚刚不会是感动的红了眼圈儿吧？这么大的人也没个朋友？这么漂亮一个小孩儿孤孤单单住在医院里，真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纪然说：“不光下次和你一起，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和你一起来吃，好不好？”

纪然看着程霭，过了半晌，才见小朋友分外傲娇的点了一下头：“嗯。”

——真是傲娇死了，和小猫似的。

“那下次可别爬树了，多危险，”纪然摸摸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给你我手机号，你下次想出来玩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出来。只不过你要确定你身体允许——行不行？”

程霭盯着纪然看了几秒，然后移开了目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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