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圣男”那桌也换了换眼色,有两个人悄悄起身绕了出去。
官差缩在角落里小声议论,“没想到在这西北还有安淮城这等富庶之地。”
“这里是外族进出最大的驿站,可不富庶怎的。”
高个子降低了声音,“看那圣男,我从前倒是听过有些外族人会天选圣女,尊贵无比,一生不得露出真容,还需保持贞洁,否则就会降下天罚。你说这圣男……是也是一生不能人道?”
另一个矮个子笑了,拿胳膊肘去捅高个儿,“不能人道,那和宦官有何区别,这尊贵,给你你要啊?”
“要我当活太监不如杀了……”他说到一半,一下子住了嘴,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真太监,“得了得了,赶紧吃,吃完了就在这儿住下吧,明儿个再赶路。”
客栈人满为患,两个官差勉强才要了两个通铺,本想三个人挤挤,谁知道老板见杨得意病成那样,怕他得了什么怪病,死活不让他住进来,商量半天才各退一步,将他安置在了马房里,官差合计着只有一个晚上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喂他喝了点清粥,复扣上大枷,就各自睡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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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格外安静,人们都像是睡死了似的,就连后院的狗都不叫唤了,安安静静趴在地上,无声无息。
就只有二楼尽头的房间亮着一盏将要熄灭的小蜡烛,围了一圈儿穿白衣服的人,烛火时暗时亮,光打在人脸上看着阴森森地恐怖。
“将军,我们如此招摇,那月氏贼首会否起疑心?”说话的是那先前那大喊“圣男”的魁梧汉子。
“石问山你傻啊!”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瘦子一脸嫌弃,“安淮城里什么人没有,越显眼人家越不把我们当回事儿,那些心虚的才打扮成中原平民的模样。”
“说的跟我们不心虚似的,”叫石问山的魁梧汉子小声说,“咱私自离开驻地还这么大摇大摆,万一给城中郡守认出来,指不定咱跟那贼首谁先倒霉。”
“知道心虚你今天还喊那么大声!”说这话的人很年轻,生得俊俏,像个念书的人,垂着要燃尽了蜡烛。
“将军……”石问山委委屈屈的,让人不知该说他胆小还是愚勇。
“说了多少遍这叫大祭司,”被唤作的人将军拿着手里的白纱恨不得塞进张山的嘴里,“我遮着脸为了什么,圣男圣男你生怕别人不好奇我这张脸。”
石问山挠挠头,“属下脑子不好使,记不住,圣男多好记,女的叫圣女,男的就叫圣男。”
他话音刚落下去,小半截蜡烛燃尽了,噗一下灭了光。
将军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亮,眨了两下,他低声下令,“去吧。”
“属下听命!”
而二楼另一间屋子里,本该早被迷晕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