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白京荷讨好地叫了一声。
五娘丢了个白眼给她,“叫老娘老娘也没法把你变成个花儿!”
“五娘说笑了,奴身知晓自己几分几两,必会加倍讨好以补容貌不足,若是有幸讨了赏必不会忘了五娘的提携。就是……不知奴身伺候的主子如何。”
五娘看她乖巧还知感恩,倒是软了几分,“廖军爷一向谋智过人,都是按照各位大人们的喜好将你们分了,你好好伺候便得了。”
“哎。”白京荷应了一声。
一个小卒上下打量一番白京荷,眼中泛着不屑,朝她呵道:“跟我来!”
白京荷垂头跟着他往出走,随口一问:“问一下这位军爷,带我是去伺候哪个军爷啊?”
“没你说话的份!”小卒又呵斥道。
白京荷只好抿嘴噤声跟在他身后。
七弯八拐地穿过一个个安扎密集的营帐区,路过一列列握着铁枪步伐一致的巡逻队,前头带路的小卒终于停在一营帐前回过头去看她。
他朝营帐内撇头,道:“进去。”
这个营帐比之前她们待的狭小的营帐大了近乎三倍有余,密不透风。
白京荷有些发颤。
本想着先捱片刻,等着徐俨初或者李翊之那边察觉到什么了,自己便被解救了。
此时她站在这营帐前,半寸也不想挪动,只是压低了眉头看着地面。
“杵这儿干甚!个□□还把自己当人看呢!”小卒骂道,把她朝里推了一把。
白京荷瞪他一眼,懒得与他置气。若是此时惹了人,真没准自己就随随便便丧了命终被埋到黄沙之中和徐俨初阴阳相隔了。
她长叹一口气还是视死如归地钻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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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俨初坐在营帐内室的案几旁翻阅着记载北越的史册。
案几上累落了数十册,一摞一摞摆在左上角。
因为白天徐敬复闹了那么一出戏,逞了一时之快,于是营帐外守着数人,不允许他进出。说白了,就是被囚禁了。
“哥哥,水。”床榻上传来一声无力的声音。若是单听声音,当真以为是患上了绝症无法医治。
徐敬复刚睡醒,乱糟糟的发丝摊在暗灰色的榻上,衣服皱在一块却也没有折痕。
瞧徐俨初凝神看着手中的册子,并未理睬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我还想起床了喝一杯哥哥倒的茶水,便去应承帮哥哥照顾嫂嫂呢。”
徐俨初闻言起身递过去一杯茶水,“走。”
“这袁将军啊,是真当你是文墨才子花拳绣腿呢,还是另有深意?怎就派两个小兄弟过来看着你?”徐敬复笑嘻嘻地支起上半身,接过来一饮而尽。
“任谁你都猜忌。我未曾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拔剑,不过一介廷尉丞,能当我有多大本事?”
徐敬复仰头扯开自己的胸襟,露出脖颈上的一处数寸长的红痕,“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母亲去。”
“是你太无用,连剑都使不好。”徐俨初垂眼看着早已结痂的伤口,嗤笑了一声,将他手中的茶盏夺过来,“噢,我忘了,你自己都需要护卫守着,你怎的帮衬你嫂嫂?是我糊涂了。”
“我帮衬和我护卫帮衬,本质上没甚差别。”徐敬复起身走到外室,将案桌上的茶茶盏盏一把掀到地上,朝着外面大吼:“美人呢!袁将军的惩罚呢?哎!你们给我进来!”
徐俨初随即缓过神来,黑着脸跟着他走到外室。
徐敬复说完便躲到了帐门旁的戎装架后头。
帐外两人听闻帐内的声响,立马进来。进来后却只看到神情冷凛的徐俨初,哪里像是吵闹着要美人的模样?
于是面面相觑一番都怀疑自己是否听岔了。
徐敬复趁两人自我怀疑的空隙偷偷溜走。
士兵不好答复,只有低着头支支吾吾,“徐大人,这……”
“无事。你们出去吧。”情绪波澜不惊,语气均匀平稳。与方才恼怒闹腾的语气判若“两人”。
两人虽低着头,但依旧偏头对看了一眼。答道:“是。”
走出营帐,一人说道:“发一顿火让我们出来便是让我们去找女人呗……”
另一人左右看了一圈,小声道:“这英雄好汉难过美人关嘛,亏我还敬佩徐大人是个不近女色的君子呢,我看跟咱们一样,都是凡夫俗子!”
“我去找廖大哥问问看。”
刚说完,一小卒便带着一身翠绿色衣裳的女子走过来。
小卒顿时大喜过望,想那廖哥就是明理,将这些个军爷照顾的妥妥当当。
“两位军爷,廖哥送来伺候的。”小卒抱拳行礼,朝身后的女子指了指。
一个士兵走过去围着霓言转了一圈,好生打量一番,“嘿嘿”一笑,“徐大人正饥渴难耐,嗯,倒是不错。进去吧。”
霓言唯唯诺诺答了一声,走进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