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夫人不见了,来了个不尊礼数还爱财的人,我心可没那么大。”徐俨初闷哼一声。
白京荷看他模样,应该是在说休君书的那件事情。
她也哼回去:“一年多没见你为她睡不着,人走了你倒是装模作样的深情。”
徐俨初没理会她这句嘲讽,给自己舀了一勺粥,“你不在府中的那些时候住在哪?”
“我不说。”
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回答,拿着汤勺的手一顿,看向她:“你倒是会找地方,连我都找不出。”
“还好,我独立与貌美并存。”
徐俨初差点将勺中的粥洒出碗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事实。”
“出了府,你寸步难行。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白京荷闻言将手中的筷子一扔:“你怎么能诅咒我呢!”
徐俨初学她方才的语气:“事实。”随后接着道:“你以后出了府,若是有何难处,我也不会吝啬相助一把。”
白京荷朝他干笑几声:“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刚用完早膳,陶管家来报太常张大人到访,已经安置在前堂中了。
一人惊喜地站起来就往前堂那边冲,徐俨初跟在她身后,朝她丢了个白眼小声骂道:“财奴。”
陶管家本来对昨日皇帝的奖赏和今早太常大人的突然下访感到受宠若惊,此时看到两者的态度便更加疑惑不解。这难道都是昨日夫人去宫中的收获?
但是看到徐俨初不满的神情,终究按耐住了好奇心。
白京荷刚进入便看到张龄正眯着眼瘫坐在席位之上,一副还未睡够的模样。
“张大人,一夜未见如隔三秋啊!”白京荷拿起湖水般碧色的茶壶给张龄面前的玉杯满上。
“我看你是想我的银子吧。”张龄这才来了些精神,拿起玉杯抿了一口。
“说不是太假,都想,都想!”白京荷笑嘻嘻,眼睛都快弯成月牙状。
徐俨初走到前堂之时,两人交谈的已经差不多了。
“俨初你来!”张龄瞧见徐俨初走到了门前,在他躬身行礼之前便朝他招呼,唤道。
徐俨初跪坐在张龄对面,与白京荷肩并肩。
白京荷往旁边挪了挪。
徐俨初用余光往她那边瞥了一眼随即端坐好。
“你这夫人却有几分能耐,虽战事为第一要务,但潜在的利益必须得挖掘好了。若京荷有需要帮助的,必须得帮衬着点。”张龄朝徐俨初说道。
“张大人安心。”
张龄点点头,“啧”了一声之后转念问道:“京荷,你是如何知道甘凌那边的情况的?”
有同样疑问的徐俨初也偏头看她。
白京荷狡黠一笑,摇摇头神秘兮兮道:“商机不可泄露。事成之后与你们说。”
——实在是因为我暂且还没想好理由。
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张龄和徐俨初听罢,不约而同地默默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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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凌位于大楚和北越的交界处,现属于北越领土。不过自古以来关于甘凌的领土权问题一直以来是个争议,也是百年来大小战事的□□。
应承是大楚最北部的城池,与甘凌接壤。此地终年黄沙漫漫、人烟稀少,难得有万里晴空之时。但人烟稀少指的是应承当地人少。因为其特殊位置,往来的商人不断。
就算一年来数次,与北越交易茶叶、陶瓷、马匹等物足可回乡安逸富足地过上一年。
应承郡守司马合以及驻守应承边疆处的驻军将军江阗收到朝廷快马加鞭送下来的密报之后,连夜将最近和北越之间的情况汇成案卷,就等着朝廷指派的骠骑将军和两位新任命的军师。
骠骑将军袁广常年出征在外称得上是一代名将,司马合自然是崇敬不已的。但是听闻两位下派的军师一位未有官职在身,一位才居于廷尉丞,不禁有些失望。
“这……这两位……”司马合拿着任命书,周折眉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江阗。
江阗将酒杯中的酒一口下肚,“哼,我看是陛下又想提拔一拨心腹吧。”
“听闻这徐俨初乃廷尉白大人的爱婿,这李翊之还是太常张大人的外孙。若是两位郎君明事理倒也罢了,若是没什么才干偏偏打肿脸充胖子,那这仗,我看还是甭打了!”司马合叹了一口气。
但司马合身后的幕僚季子渊给江阗斟满酒,倒是一脸轻松:“两位大人不用忧心,在下曾在京城待过数月,这两位可是名声享誉京城的才子。虽说资历尚浅,但定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江阗又一饮而尽:“才子才傲呢!尤其是这种不谙世事的才子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血染沙场是什么样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