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
皇帝和张龄准备离开回主殿的时候,张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皇帝,小声对白京荷说道:“明日出发我去徐府送你们,要赚钱一起赚,别再拉别的人了啊。”说完,看了徐俨初一眼这才追上前去。
皇帝赏了徐府一千两黄金还有金银首饰发簪共二十余件,全都是些御用上品,于贵妃同等档次。
但是坐在车厢内的徐俨初只是将头靠在车厢壁上一言不发,垂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白京荷。
“你是谁?”过了半晌,徐俨初才开口。
白京荷刚开始想问马车驾得这么颠簸,头靠在上面不难受么,结果被这一问吓得浑身一哆嗦。
“白京荷呢?”徐俨初这会坐端正了,将手放在腿上,微微歪着头看她。
徐俨初此刻眼神冰冷得有点骇人,像是在审问一个被镣铐锁住的犯人。
白京荷被问得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刚刚的两句话飘荡在意识中,却浑然不知道念在一块是何意了。
他笃定她不是她。
“你不知道白京荷是什么样的人吧。”徐俨初嗤笑:“不能假装得像一点么?白京荷素来不喜金银财物,她清高到讨厌府中的人提及身外之物,于是府中的账目都由她打理,丝毫容不得下人因为钱而沾染不洁的癖好。”
“刚开始我以为你开铺子是真的闲得想打发点时间。但是若你不是白京荷,那你最近反常的举动便都能解释清楚了。说吧,你是谁?”
白京荷想说些什么,但是也无从说起。
说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徐府还能再待下去么?
看她依旧只是瞪大眼睛半张着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我就说白京荷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及要和离。”
他一寸一寸地挪动视线,打量她的每一处。
眉毛的每一处纹路、双眼的形状……从上至下滑落,最终又重新落回双眸,凝视良久,“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白京荷支支吾吾。
“你你你,你什么?你说啊!”徐俨初没了刚才的耐心,若刚开始只是抱着七八分的怀疑,那看白京荷这般闪烁其词更让他信了个余下的二三分,于是低吼道。
白京荷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看他一脸不快的模样,也朝他吼过去:“你凶人家干什么!”
“……”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我还委屈呢!我能有什么目的啊?你哪点比李翊之好了,人家好歹还不沾花惹草。我呢,天天跟一群心比天高的女的骂街,躲还躲不掉,我能捞着什么好处啊!”
“……”
徐俨初似乎有些吃惊,更有些烦躁。将手肘撑在大腿上,低头用手揉着太阳穴,良久才低声道:“回去再说。”
马车内一片安静,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车轱辘“吱呀”的声音传来。
回府后,徐俨初说了一声“跟我过来”便大步朝自己的院落中走去。
陶管家看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对,于是待两人进入卧室后,便守在院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徐俨初等白京荷进来后便阖上门,转身盯着她:“解释。”
白京荷眼眶有些泛红,双眼无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桌角,“没什么好解释的,那日落水后我就在这里了。”
“我听陶管家说过,你不慎跌入池塘中,不过下人立马将你救上来了。那白京荷……”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估计她去原来我待的地方了。”
“你以前是谁?你叫什么?”
“我也叫白京荷,而且还和你的夫人长得一样。但我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想,你的夫人白京荷可能去了我那个世界中。”
这个世界或者是那个世界,通通超出了徐俨初的认知范围,索性懒得听她胡编,继续追问:“那日放走扶南六皇子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扶南国的?北越的?”
“不是,那日确实是恰巧碰见。如你所见,只想赚些黄白之物,对这些家国仇恨真的是没有一点兴趣。”
徐俨初倒是信了一半,不然她不会选择休君或者和离这种把自己往外赶的方式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白京荷去了……”
白京荷打断他:“你爱她么?”
徐俨初没曾想过这个问题,怔住没动,只是看着她眼角的欲流不落的泪滴。
“但她……是爱我的。”徐俨初坚定地重声道。
白京荷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没有揭开的隐晦的真相。那就是说原白京荷拿着某种刺痛到徐俨初的东西威胁他娶她,而徐俨初因胁迫和被爱而最终娶了白京荷。
她轻笑:“那她不需要被爱么?”
他有些发怒,但还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白京荷甚至看到他脖颈处的紫青色的血管时而明显时而又暗淡下去,“你什么都不懂!”
白京荷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