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将白君君拉到一边,苦笑着小声道:“妖的消息一出,大家伙都逃回家了,我拉也拉不住。他们说是宁愿死在家里面,也不敢再在外面呆了。谁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突然变成妖,咬你一口。只有这些实在走不动,又没个亲戚朋友的才留在了这里。”
白君君愣住。她从未意识到人与妖的隔阂是如此之大。若是被病人们知道了她妖的身份,怕是……
她摇摇头,不作多想,连忙上前给病人处理伤口。有些伤重的,也仅能留住一口气,吊住性命不让人去了。
这批病人处理得差不多时,鸦先生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面色凝重,一进门就问道:“你说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白君君感觉那股香味始终萦绕在周围,让她隔一会就要吸一口枝干的味道。闻言她更诧异,道:“鸦先生,你没有闻到?”
鸦先生面沉似水,摇摇头道:“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白君君便形容了一番:“那香味甜得腻人,闻得人想发吐,心里很暴躁,想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撕碎。我是闻着老树给的枝干的味道,才抵抗了那种感觉。”
“你把枝干给我看看。”
白君君将枝干递过去,鸦先生闻了闻,感觉这就是一截普通的树枝。
枝干离身,白君君的眼睛又有变红的趋势,心中的烦躁也不断涌上来。鸦先生见状,连忙将枝干还给她,道:“我看不出异常。但既然对你有作用,你好生保管。”
再次平复心情,白君君深吸口气,问道:“鸦先生,书书他们几个不见了。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们?”接着她将府里看到的一切告诉鸦先生。
鸦先生略一思忖,道:“看样子,江江也受到香味的影响了,但极有可能还保留一丝神智。最好的情况是他和书书都失去了行动力,妖身由灵芸带着。我们得快点找到他们。母子连心,只有你直接感应是最有效的。”
“我已经派出所有人去找了。但是医馆这边我也不放心,万一还有病人上门……”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乏术。
正在这时,医馆的门被再次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君君,我来了。”
白君君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朝说话之人望去,看见胡广青还身披对襟罩甲,从黑暗的门外一步步地走了进来。
“广青!”白君君呜咽着,冲进他的怀里,“书书不见了。书书和江江、灵芸他们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我都没法丢下一切去找他们……”
胡广青搂着怀中哭得厉害的小兔子,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不停地亲去她的泪,安慰道:“不哭不哭。我来了,会找到他们的。有我在,一切交给我。”
“嗯……嗯……”
好半天了,白君君才将之前的恐慌和不安全部宣泄出来。她抽泣着,从胡广青的怀里出来,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呢。
秦三公子大冬天里也还摇着扇子,摇摇头道:“哎呀,白姑娘,难得你终于看见我了。”
白君君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道:“秦公子,你怎么来了。”
秦斐扇了几下,大概自己也觉得冷,打了个寒战,将扇子关起来收进袖子,道:“白姑娘莫忘了,京城可不止你一家医馆哦。这种关键时刻,我仁心堂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
胡广青适时插言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受伤的病人。刚好我在路上遇到了秦兄,他已召集人手去往家家户户送药了。这种时刻,没人敢出来,留在医馆也是枉然。不如将药送上门,让他们先照料自己。”
秦斐在一旁给了个笑脸,补充道:“我已与济世堂、回春堂还有其他几家大医馆商量,打出了紧急救援的牌子,在官兵的护卫下四处巡逻。若是有受伤之人跑来求救,是不会漏掉的。”
这法子自然比单枪匹马去救人好的多,白君君也放心了。这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呼道:“广青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不是带兵在……”
“别担心,父亲回来了。我已将士兵交予父亲指挥。这件事非比寻常,若不能找到源头,恐怕这场混乱不会停止。”
那边,鸦先生手臂上的乌鸦刚飞了出去。他面色阴沉,道:“是的,必须找到源头。大人刚刚已来信,说是南边的道人是幌子,抓了许多,却没有在里面找到疯邪道人。”
“莫非他来了京城?”胡广青目光像利剑般锐利,想到了疯邪道人的疯狂,“我马上带一批人全城搜查。”
“这是个办法。不过那老道不是寻常人,会些法术,普通人无法发现他。”
白君君插言道:“狐狸爷爷呢?他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胡灵大妖的气场让白君君天然地觉得安全。没有胡灵坐镇京城,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鸦先生摇摇头,道:“现在天道混乱,大人不能直接在京城动用妖力。他先回了瑶山,与天道沟通。现在的天道愿为妖留下一席之地,只有稳住天道,我们才有存活的可能。”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白君君不太懂。她只知道,胡灵暂时是过不来了,叹气,能够依仗的依靠又少了一个。
鸦先生揉了揉太阳穴,扔出惊雷:“其实我观察了全城小妖暴动的位置,发现有三处的数量特别多。我打算过去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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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的全员都登场干事了!小兔子真的是□□乏术,又不能扔下受伤的人不管,又担心失踪的弟弟妹妹和儿子。少将军不在场时还能勉强撑一撑,少将军一来就有了依靠,可以暴露自己的软弱啦。
这样的小兔子,跟最初的胆怯比起来,也是成长了许多啊~【发出老母亲欣慰的叹息】
已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