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白游的力气不大,商栩将手收了回来,上面一排浅浅牙印,他气道:“你欺师灭祖!”
惹了师父生气,白游自知不对,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到地上:“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今晚不许睡,给我守夜去!”
“弟子遵命。”
客房小小一间,说是守夜,还不如说,是守着他师父。
白游坐回去运功调息,运转一个周天,就睁开眼看一阵商栩。他师父睡着的样子眉目柔和,怎么看都不会厌烦。
原来整整一晚也没有多漫长,他看一眼又看一眼,没多久就听见鸡鸣,窗外泛起淡淡晨光。
辰时三刻,灵毓观主又至锦绣山庄,六梅观弟子打探了数日,依旧没有消息,恐怕女童已经不在城内。但几十名女童无论死活,要一起带走,也没那么容易,不会让六梅观一丁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灵毓,我们忽略了一个地方。”骆江行道,“柴桑地处江南,河流众多,我猜想,他们极有可能藏在船上。”
“若在船上,找起来就难了。船只漂泊无定,江水又宽又广,我们怎么找到那艘船?”
“若要藏匿数十人,必然是一艘大船。我已拜托水道上的朋友帮忙留意,一有情况便会告知于我。”
“船不可能一直漂在水上,上面的人要吃要喝,我让门下弟子去市集上守着。”
众人正为此事忧虑,午时方过,骆江行就收到了消息,说柴桑东北的河道上发现一艘大船,没有任何官家、商行的标识,也不肯报上船主人的名号。船上的人似乎有功夫傍身,他们不敢跟得太紧,怕打草惊蛇。
骆江行留下一句“我先去柴桑北门码头备船,稍后会合”,便一骑绝尘先行出发。
其余几人回房稍作打点,白游对商栩道:“师父,我们跟王妈妈说一声,把天星带上吧。”
商栩不解:“带她做什么?她不会武功,太过危险。”
白游认真道:“她能闻到我们闻不到的东西。”
一个时辰方过,骆江行借到了船,众人在柴桑北渡口会合,驶向东北江面。
白游注意到,天星从上了船就开始捂鼻子,江南一带进入鱼汛,江风中带着鱼虾腥气,小姑娘不喜欢。
“腥。”船至江心,天星突然开口。
“鱼?”白游问她,两人开启同类交流方式。
“血。”天星右手捂着口鼻,左手缓缓抬起,指向前面。
前方江面空空荡荡,并未见到任何船只,白游让大家再等等,他相信天星的判断。
“有哭声!”萧闻歌盯着江面,从桨声、流水声、飞鸟鸣声中辨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啼哭。
他们的船朝着天星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一条大船终于显出了踪迹。骆江行叮嘱道:“此行不可缠斗,不可恋战,若不能生擒罗殊,直接杀了也可,最最要紧的是保护好孩子,别让她们受伤。”
三人点头称是,骆江行又道:“萧闻歌轻功好,跟我们走,白游你留下,保护天星,待我们得手,你就让舵手把船开过去,接应我们。”
眼见两条船靠得越来越近,骆江行、商栩、萧闻歌飞身纵至那条船上,骆江行直奔船头,商栩守住船尾,萧闻歌沿着船舱的窗子游走探看,搜寻女童被藏于何处。
舱内的罗殊与窗外掠身而过的萧闻歌打了个照面,当即邪笑起来,扬起指间毒粉,洒向萧闻歌。
萧闻歌足尖一点,避开毒粉,飞身上了舱顶。
骆江行、商栩见状,猜到罗殊所在的位置,骆江行即刻破开舱门,杀入舱内。
商栩在舱外,将后舱门上的锁牢牢锁死,罗殊武功不高,连他也打不过,更不可能是骆江行的对手。
“找到了!”萧闻歌大喊一声,商栩紧跟上来,跳入窗内。
这间船舱内堆放着十几个大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头都关着五六个女童,她们脸色惨白,奄奄一息,歪倒在一起,看不出是死是活。
惠泽剑寒芒出鞘,斩开铁笼子的锁扣,他二人合作,将女童挨个救出。
“你已无路可退,还不束手就擒!”骆江行大吼一声,连涛涛江面都为之震颤不已。
罗殊武功不敌骆江行,故意在舱中穿梭与他周旋。他左躲右闪,挣得一息时机,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吞下,旋即破窗而出,“扑通”一声跃入江水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