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可别做傻事,前些年有个宫女失足落下水,咱家着人在这湖里捞三天都没捞着,第五天的时候在下游的渭河里被人发现。啧啧,人发得跟白面馒头的,亲爹亲妈都认不得了,要不是那身衣服和宫牌,咱家也不敢认了。这烟波湖一到夏季就水位高,便修筑了许多泄洪的沟渠,想必就是那些地方漂下去的。”
孟怀恩正噎着一块馒头,顿时有些吃不下去了。
......
七日后。
“这满街的士兵是做什么?”
“你是几日没出门了吗,连这都不知道?太后被圈禁在洛河了,皇帝亲政了呢!”
“哎哟,这沈太后可厉害着呢,她兄弟手握重兵不是么?”
“谁知道呢......”
茶肆里三三两两的一桌,任外面天变成啥样子,还是照旧喝茶聊天。
孟怀恩“哐”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压低了帽檐。这个八王爷,太让她失望了,她好不容易想通关节,设计了一场死遁的戏,没想到被八王爷当做筏子圈禁了太后,沈太后卖国求全、陷害忠良、滥杀无辜,终身幽禁洛河行宫。
沈太后最大的依仗沈太尉出其不意的按兵不动,不知情的都说他大义灭亲,知道内情的都叹息八王爷心狠手辣,捏着沈家独女的性命要挟沈太尉,沈太尉爱女如命,只能就范。只有沈夫人知道,沈太尉当天晚上喝了半夜的小酒就花生米,说他这脑袋,终于是安稳了。
至于洛河行宫那天晚上的一场火,除了烧了一个肃正殿,死了一个女子以外再没掀起任何的波澜。
听说那女子是八王府的侍妾,几日后从下游打捞上来已经不成人形,八王爷见都未曾去见,打发下人找了块墓地随意埋了,立了块空碑。
八王府。
莫叔看着八王爷,有些为难,“小公爷又来了,说是要接小世子去国公府住几天。”
“让他滚,不滚就打断他的腿抬回国公府。”八王爷眼上围了一圈白布条,下颚一片青黑,面色憔悴苍白,手指焦黑,仍死死的捏着着那块盘龙玉佩不放。这是他送给孟怀恩的,在打捞出的那个尸体的腰间系着。
她就是那么急不可耐吗?!
肃正殿着火了,商瑜没事,那些太监宫女都没事,唯有她不见了,他的眼睛被浓烟熏坏,什么也看不见,都说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已经不成人样,可是衣裙对得上,还有这块盘龙玉佩,世间没有第二枚,可是他就是笃定那不是她。
“扬州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爷,所有的暗卫都派出去了,今日收到消息说,苏相听闻夫人过世的消息......”莫叔看了王爷一眼,下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砰”的一声,八王爷将手边没动过的饭菜扫在地上,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八王爷伤了眼睛,又已经几天几日没睡没用膳了,莫叔也不怨他发脾气,就怕他受不住,好半天才颤颤悠悠的接着说道:“苏相出家了.......”
“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她那么狡诈,不要被她给骗了!盯着苏文晟,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把她追回来!”
“哎,”莫叔抹了抹眼泪,“王爷就算不保重自己,也得为小世子考虑啊,这两天小世子天天找娘呢。”
八王爷突然扬起脸,“让所有的暗卫到茶肆酒楼传消息,说小世子病重,对,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