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各色牡丹层层叠叠，各展风姿。万贵妃身姿绰约立于花丛中，手执一把掐丝金剪，“咔嚓，咔嚓”，修剪面前盛放的牡丹。

朱色木门一开一合，一粉色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来穿去，停在万贵妃身前，盈盈一拜。

“怎么样？彩云，查清楚了么？”万贵妃视线不转一下，淡色的唇瓣微启。

彩云低垂着头，轻柔的嗓音飘荡在花房里，说罢抬头，主仆相视一笑，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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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径直走进内殿，门口守着的太监无人敢拦，前些日子，皇帝借口办事不力发落了李公公，这只是表面话，谁不知道是因为李公公抓了汪直，还动了刑罚，这才惹怒了皇上，丢了差事，这么一来，那些私底不服气的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汪直办起事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奴婢汪直，叩见皇上。”

“起来吧！”朱见深背手站在窗前，刮进来的大风吹的衣摆“呼啦”作响，神情淡淡，像是要登仙而去了。

汪直心里有些发慌，这样的陛下好像离他很远，很远，遥不可及。忍不住伸手抓住眼前的衣摆，绵实的触感给他一种安心感。

朱见深疑惑的往下看，可怜巴巴的小人儿，眼里满是血丝，红通通的。脸色青白，眼角痴红一抹。心里有些奇怪，疑惑的开口：“你冷么？”

汪直也不回话，丢了魂一般，朱见深关上窗户，伸出尊手，把汪直拉起来。

汪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住面孔，心里暗想：“太丢人了！”

一室寂静……

“咳咳”，朱见深忍不住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失控，很不习惯。“怎么样？查，查出，什么了么？”今日唇齿格外不契合，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汪直愣了一下，趁机搓了搓发烫的耳垂，方正色开口：“启禀陛下，杀害飘絮的太监找到了了，可奴婢当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自己吊死了，查了查他平日里接触过的人，也无收获，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语罢，二人皆是面色沉重，他们都明白，飘絮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才被灭口，而小太监必是凶手指使前来灭口，可惜现在都死了，事情越发诡谲难料。

汪直率先开口：“还有一条线索。”

朱见深惊讶转身，“什么线索？快说！”

“奴婢有个怀疑”，汪直面色沉暗凝重，似是难以开口，“飘絮平日贴身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又深居简出，很少在外走动……”说着，汪直止住了话头。

朱见深明白了，胸膛起起伏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忍无可忍的伸手指向外面，“去查，查，那三人，有任何不对，立刻抓起来，皇后，若是怪罪，就说是朕，的命令，去。”

汪直领命快步小跑出去。

朱见深已经是一身冷汗，好可怕，以前，他也是这样，身边一双一双看不清面孔的人，虎视眈眈，随时要他的性命，只有那人一直陪着，一直……

“来人”，朱见深大声呼喊，刘安应声走进来，“摆驾昭德宫。”说罢，双手后背，大步迈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