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开邱旻抓住他衣袖的手,由间鹤面色一沉:“你听错了,他现在应该在温柔乡里躺着起不来吧。”
邱旻仔细听,确实没有再听见潘岁栖的声音,可他知道那不是错觉,潘岁栖就在附近的某个房间里,他方才冲动地想要过去找他,可是见了面又能怎样呢?当初他没有救他,今日自然也不会。
二人心神不定地望着窗外,由间鹤心里闷着火,本来只想先看看淮水难得的赛舟,又被那人扰了兴致,他愤愤合上窗,将邱旻推到在软榻上。
“这旁边都是人,你不要太过分!”邱旻也怒,抬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在他华贵的衣袍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鞋印。
“你不是想潘岁栖了吗,让他听听你的声音,或许他会过来找你呢?”那一脚对于由间来鹤说不痛不痒,他十指灵活,将他的腰带与衣带都扯开,双手钻进邱旻的内衫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了,如果我早点知道他的心思,当初那个人也不会……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让你不要再相信他,不要再念着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便教你什么是本分。”
木制的船楼几乎不隔音,他咬住一片衣角,不敢发出声音,无助地被摆弄着身体,偏偏由间鹤还不停撩拨他的腰腹,定要叫他发出酥软好听的轻哼声。
“你这个禽兽!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我?我也没打算放过你呀。”一双凤眼轻佻地扬起,他的指尖碰了碰邱旻***饱满的囊-袋,满意地听见他的喉间发出轻吟。这次他并未做到最后,只是让两人的勃发之处相互摩擦碰撞,直到体内喷张的火热同时倾泻而出。
外面的舟赛似乎已经结束,鼓声和欢呼声渐歇,邱旻闭着眼躺在软榻上,眼角的湿痕还未干,鼻尖与脸颊的潮红还未散,明明他生了一张清秀却不失英气的脸,在床上时总显出几分媚色。由间鹤拿起他的亵裤将两人的身体和衣物都擦干净,再将他的衣服一件件系好,除了这条沾染上二人液体的白色亵裤。
这船楼里的房间虽小,可软榻却不小,足够两个男子躺在上面,只是由间鹤身量太长,得曲起一双长腿,将邱旻圈在怀里,怀里的人很快就入睡了,他闭目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不出他所料,潘岁栖房里设了结界,他不愿惊动那人,悄悄收回灵力,又在邱旻的锁骨上磨了磨牙,直到邱旻动动眉毛快要醒来时才松口。
他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邱旻在他怀里半睁着眼,不知醒了多久。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身体上的亲近,一开始两人同床共枕时,未睡着时,他总是全身僵硬着,动也不敢动。从窗间透进来的斜晖落在邱旻半边脸上,金红色的光让他苍白的面容染上艳色,他想起在街上,邱旻含蓄浅淡的微笑,那是因他而起的笑,可在这之前,他怀里的人曾经属于另一个人,那个石头做的人怎么值得别人惦记,他最擅长骗人,骗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傻得不能再傻的傻瓜,可是现在这个傻瓜是他的,谁也不能骗走。
邱旻终于注意到身旁的人在看他,两人贴得很近,由间鹤能清晰地看见他一双深色瞳仁里,自己的倒影。寂静的房间,昏暗的光线,两人抵足而眠,绣着同样图案的衣角纠缠在一起。邱旻说不清自己对由间鹤的感情,这个肆意妄为的人将他从冰冷的海水中救出,这人有时粗暴有时温柔;他恨他,是因为他打碎了自己的妄想,他将自己困在千魔宫中百般羞辱,可这全部的痛,都不及潘岁栖那冷漠的一眼。
他垂眸移开视线,单手撑着扶手坐起,避开由间鹤直白的目光。
两人的发冠都落在一旁,由间鹤的白色长发披洒在床榻上,因晚霞的映照而泛红,他背对着窗,也能依稀看清那张俊美妖异的脸。
“你打算在这里睡一晚吗?”他还是觉得隔壁的人长得更好看些,由间鹤身量虽长,四肢却更细瘦一些,肩膀也不够挺括,若不是有宽大的衣裳衬着,看上去就瘦得像竹竿。
由间鹤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下来,落地时又轻缓无声:“晚上更热闹,哪儿能在这里闷一天呢!”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偏头看向左手边的房间,又很快回头拿起发冠给邱旻戴好,自己的反而随意披着。
他推开房门,画堂春正热闹,在二楼也能听见大堂里一片欢声笑语,靡靡之声满堂:“你不是想见潘岁栖吗?跟我走吧。”
邱旻的神情有瞬间恍惚,他随着由间鹤的脚步,看着他叩开隔壁那扇房门,房内青烟粉帐,柔和暧昧的熏香气味让他皱着眉后退半步,由间鹤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进屋阖上房门,将喧嚣隔绝在外。
“二位不请自来,有何贵干?”慵懒而清冷的声音,夹在脂粉香味中冷冽的松柏气味,细细密密地缠绕住邱旻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难以呼吸。
由间鹤拉着邱旻大大方方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这么见外做什么,难道是我们打搅了你的雅兴?那我得向你赔不是了。”他说着,从桌上的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邱旻从进屋之后就一直垂着头不声不响,可那人终究没有放过他,冰凉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呵,原来你还没死,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