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找我什么事？”他还是穿着昨晚那套粗布麻衣，用头巾掩住光头和戒疤，语气平稳，对他们的来意心知肚明般。

“大师还真是直接，不知大师为何会在此地。”

“别叫我大师，在下俗名黄丹行。你们昨日不是见着了吗，不过赌斗而已。我的目的与你们的目的好像没有什么干系，还是奉劝两位不要多管闲事。”

“多谢告诫，我们二人不过误入此地，岛上事物本于我无关，先生不必如此提防。既然先生知道我们的来意，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黄先生是否在返生泉中见过一颗琉璃珠子。”

“珠子是在我这儿，不过现下没带在身上，你们若是想要，今夜子时到寺外最大的那颗萝芙木下等我。”未等潘岁栖回话，说完他便独自离开赌坊。

“珠子真的在他那儿吗？不会有诈吧……”事情比他们想象的顺利，只是太顺利了，反倒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兵来将挡，有没有诈，我们一去便知。”

只禅寺外一片树木郁郁葱葱，天上月圆如硕大的一颗夜明珠，夏夜树丛中蚊虫众多，邱旻一边蹲在树下拍蚊子，一边想着怎么才能弄出个驱蚊阵法。

“两位久等了。”他换了一身灰色僧袍，从树影中出现，脚步踏在草叶上未发出一点声响。邱旻站起身，暗暗观察着周边景状。

“施主无需警惕，你们手中捏着我的把柄，我自然不会为难二位。”他伸手掏出那枚琉璃珠子，果真和邱旻身上那枚一模一样。

潘岁栖瞥了眼那珠子，语气冷淡：“你有什么条件？”

“你们是岛外的修士，不知可有听过轮回这一说。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一个人的魂魄，为她重塑躯体。”

邱旻皱眉：“轮回是你们佛家说法，道家修士修灵炼体，身与灵本为一体，人若身死，其神将散，强行将人的神魂重聚，更是难如上青天。”

“我不信你们没听说过上古聚魂阵和仙器聚魂铃。若是你们没有诚意，这珠子你们也别想要了。”黄丹行沉着脸收回手，转身欲离去。

“你也说那是失传已久的上古阵法，又何必强人所难，聚魂铃也可能只是个传说而已，即使有了聚魂铃，你难道不明白，魂魄逆天重聚该付出多大的代价？”

黄丹行回头：“只要你们能找到阵法和仙器，这珠子便归你们了。”

看着他的身形重新隐匿于树影之中，潘岁栖也转身离去：“你还愣着做什么，留在这里继续喂蚊子？”

一个高阶修士会被蚊子咬到才是可笑吧，但他没顾得上反驳，跟上潘岁栖：“难道我们真的要去找那上古阵法和仙器？要是这两样东西根本不存在的话怎么办？”

“聚魂铃确实存在，即使不存在，我们未必不能造出一个。”

“造一个？”邱旻瞪大眼，“你要造个假的？”

潘岁栖伸出食指虚掩双唇，朝他眨眨眼，轻声道：“嘘，当然不是造假，只是世上本无人见过聚魂铃，我们自己造一个而已。”

第二日一早，坐立难安地邱旻去隔壁房找潘岁栖，却得知他昨夜回来不久后便再次出门，房里只留着一张字条说他今日晚些回来。拿着字条的邱旻垂头丧气地回房，潘岁栖居然独自离开了，如果是去找聚魂阵和聚魂铃，为什么不带上自己？

在房中心烦意乱地等了一天，天快黑了他才听见隔壁房间的响动，忍不住腹诽潘岁栖回来也不先找他，还是主动去敲了门。潘岁栖见了他也没解释几句，只让他进门，他看见桌上那只被随意摆放的铃铛：“这真的是聚魂铃吗？”这铃铛造型粗糙古朴，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莹白色约半掌大小，内外都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各种符号。

潘岁栖透过那个铃铛不知看见什么，难得地愣了会儿神，喃喃道：“或许吧。”接着又嗤笑一声：“什么轮回什么聚灵，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轮回后失去前生记忆，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