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陈嫣？你没忘！”秦文墨一手撑在门上，将人挡在隔间里。

孙秋个子矮小，比啤酒瓶底儿还厚的眼镜遮住大半边脸，常年穿着校服，总是低着脑袋以至于颈后微微凸出。又因为体弱而频繁请假，在班级中存在感极弱，一学期平均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家自学。总的来说是个十分守规矩的背景板。

孙秋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

秦文墨缓缓平复心绪：“不好意思，情绪有点激动。等等，你是不是感冒了？”

孙秋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不是感冒，就是鼻炎犯了……”

秦文墨若有所思。

孙秋勉强扯起一个假笑，后背贴着墙向外蹭。熟料秦文墨又一手搭在他肩上，他这么一哆嗦，险些要尿裤子。

秦文墨认真道：“孙秋，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孙秋勉强让自己的腿没抖成筛子：“我……你、你问吧。”

秦文墨转身打开水龙头，又在脸上拍了一捧水，思路稍稍清晰，问：“咱班一共有多少人。”

孙秋迟疑半响，才道：“三十六。不过那谁转学以后，现在应该是三十五个。”

秦文墨：“现在班级里有多少人？”

孙秋：“我……我没数过。除了班长好像没人请假，那就是三十四个？”

秦文墨在大脑里将班级人员名单数过一遍，深呼吸一口气，问：“你觉得杜兰怎么样？”

孙秋愣愣地看着他，问：“杜兰是谁？”

秦文墨淡淡一笑，眼底泛起冰冷：“没什么，多谢了。”

“不、不客气，那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吗？”孙秋夹着腿颤声苦笑。

午间时分，学生们大都冲向食堂抢饭，自然不会注意到少了谁。秦文墨便趁着教室没人，把画好的符纸叠成三角，放进杜兰的书包夹层里。

符纸依据材料和画符者的熟练度，可发挥的能力效果相差甚远。例如秦文墨蘸着朱砂画出来的探煞符，其作用是探查煞气，存煞气者多为恶鬼，画皮鬼便是较为常见的恶鬼之流。符文和煞气相触时才会有所反应，化为灰烬，同时反馈给符文主人。

早听闻过画皮鬼藏匿为一绝，配以可使人昏沉的药物或是咒术，秦文墨觉得自己会中招也情有可原。但画皮鬼究竟是不是杜兰还需要再观察一下。而且就算是杜兰，他要除鬼也绝不能在学校里，鬼是不怕被人看见，但他害怕啊。他可没有顾沧消除人记忆的本事，就算有也不能对普通人用。

炎猖在一旁道：“你为什么不开天眼？”

秦文墨不想搭理它。

炎猖进一步嘲道：“你就这么听那小鬼的话？”

秦文墨瞪了它一眼，道：“那你帮我看看谁有问题？”

炎猖火尖一顿，道：“爷只负责你的命，不打杂。”

秦文墨问：“这话也是顾沧说的吧？你不听试试？”炎猖没说话，他便知道了九成。

恐怕使他气脉浑浊，不能动用天眼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沧。

从他选择入世当一个普通人开始，就和顾沧约法三章。他依旧能自如修炼真气使用仙诀，但仅限于旧宅和顾沧的视线范围之内。一旦踏出旧宅，身上的制约就会生效，限制其体内的真气使用。当然，制约效果很弱，他非要调动也是能突破的。并且制约并不会压制他的先天之气，即护体金身，以此保证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