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真气锁死,让他彻底成了凡人。这种“落井下石”的先例并不是没有过,那时候同样是带着炎猖剑叫它护自己周全。可悲的是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一只画皮鬼,唯一的自卫手段是画符,因为这东西是以念力调动周身灵气灌注其中,并不太依赖画符者本身的修为。
秦文墨又想到,既然失去先天之气护身,那么凡草也是可以对自己起效。能让全校人都失忆,约莫是粉末一类?这样孙秋没有受影响也说得通了。
使人忘却或是模糊记忆草药不少,他在一本记载仙家炼丹的残卷中读到过一名为失魂的丹药,食之可忘却前尘,无忧无惑。失魂丹所需的材料中就有这么一味药,名为惑情花粉,无色无味,有使人头脑昏沉的功效,其副作用便是引出人心中的**,简而言之就是思春。
秦文墨回忆了一番梦里的白菜们咬牙切齿——为什么不是顾沧?!
比起被白菜追,他更想绑上那白瓷似的腕子,揽着那不堪一握的腰,分开那修长笔直的腿,吻上那淡薄无色的唇,听他因为难耐而喘息,低声哀求……那些不可言说缠着他诱着他,引得他躁动不安有了反应。他蹲在地上,耳垂发红,心中羞恼更甚,将眼下的难堪尽数怪罪给惑情花粉上,在心中默背心经口诀,等着它慢慢消了下去。
“有人。”炎猖突然出声,随后没入书包再无声息。
秦文墨反应也快,趴伏在桌上,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看向来人,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来人正是孙秋,看见他吓了一跳,险些关门要跑。
秦文墨不满道:“跑什么啊,我有那么吓人吗?”
“我没有,我不是。”孙秋抖着两条腿走回座位。
秦文墨瞄见他手里捧着两本书,不像是课本,便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
“从书店借的,要还的。”孙秋怂巴巴的把书给他看封面,蓝皮封面上写着《百符录》三个大字,一侧用小字写着“上”。
秦文墨随意翻了两下,看出里面大多都是胡编乱造的,少数几个有些意思,也是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四不像。他随口问:“你对这个感兴趣?”
孙秋义正言辞:“封建迷信不可信,我只是学术性地研究一下。”
秦文墨又抽出下,一路翻到尾,权当看着玩,结果没想到在最后一页,还真给他翻出个有意思的。那是一副用黑色圆珠笔画出的符文,下笔简洁有力锋芒尽敛,略看下是化煞驱鬼一流,但又在符胆处稍作改动,省去几处弯绕。秦文墨在脑内绘了一遍,居然有点行得通的意思,因为不知道所配套的咒文罡步,作用便不得而知了。
“这是你画的?”秦文墨指着王八问他。
孙秋慌张摇头:“没!借的时候就有。”
秦文墨把书递回去,问:“你哪个书店借的?”
孙秋道:“市中心长平步行街最里面,是家新开的,书很杂,而且只借不卖。你也感兴趣?”
秦文墨点头。他的确对画符的人很感兴趣。
午间过后,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回归教室。秦文墨有心留意杜兰,看着她坐回座位,却迟迟没有等到符文回馈来的反应。秦文墨心中忐忑,难道杜兰是无辜的?
放学后,秦文墨主动提出一起走,杜兰有点无措地看着他,接着便羞怯地笑了。
就算秦文墨再迟钝,也能看出杜兰是真的喜欢自己,那种眼神是冷血无情的鬼怪不可能有的。莫非真的冤枉错了人?
同行路上,秦文墨心不在焉的听杜兰说话,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南村旧房区。他隐约记得陈嫣也住在这,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杜兰道:“这段路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也早点回家吧。”
秦文墨稍稍迟疑,也不推辞,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杜兰看他离开也松了口气,四下张望无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走了一段路,停在废弃土房前一处枯树下。
杜兰对着树问:“你在吗?”
秦文墨隐去身形尾随其后,凝神去看,呼吸一滞——自枯树后走出一人,笑嘻嘻的看着杜兰,那张脸……或者说那副皮囊,正是陈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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