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慕凛望着空中那道人影，恍然苏醒。

“别走，别去！”杜若语言恳切，他拉着他的手，死死地不愿意放开。

就好像一只无辜的、湿漉漉的、可爱的小动物，呜咽着嗓子乞求着他，慕凛总是无法抗拒他这样的眼神，纯洁又热烈，他总是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降低别人的防备，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像一只狡猾的小豹子。

收敛起自己的爪牙，只让别人看到他最温柔、最可爱的一面。

可慕凛不能答应。

他必须离开。

杜若看到了他不变的决心，终于卸下了自己可爱的伪装，就好像那只小猎豹发现自己无法撼动对方，于是终于不再招展着自己毛茸茸的耳朵与尾巴，而是露出了自己尖利的爪子。

他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既然你一定要过去，那么要不要我帮你？我很能干的，而且我知道这座山的许多秘密。”

他的言语蛊惑，好像是中世纪的巫师在招徕自己的信徒。

慕凛并不感到惊讶，他总是如此多变，让人迷惑又让人着迷，他的眼中泛着神秘的光彩，慕凛问：“那么，我想你不会无端地帮助我，你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代价？”

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困惑，可他实际上是在思考着到底要讨一个什么样的酬劳才好，他终于想到了。

眸子里绽放出甜蜜的笑，“一个吻。”

他看起来十分期待，又透着一丝得意。

“亲爱的，给我一个吻吧。”

杜若抓着他的手腕，手掌里透出炽热的温度，两个人在车边移动着，普世的光自远方照耀而来。

慕凛俯身，咬住了他的嘴唇，柔软又甜蜜。

杜若很快反客为主，搂住了他的腰，他如今比慕凛高出半颗头来，这样的身高刚刚好，他一低头就可以贴上他的额头。

接吻的时候也正好，他们交换着甜蜜的唾液，仿佛是一对分别已久的爱人再度重逢，缠绵又炙热，多情又绵腻。

他将慕凛推倒在车窗上，吻着他的嘴唇、脸颊、眼睛……慕凛推开他，抬起右腿隔在两人中间，拉开一段距离。

他的眼睛泛着微微红晕，看起来高傲又艳丽。

“说吧。”

杜若又露出了讨好的表情，像个讨要着糖果的孩子，他亲了亲慕凛的脸颊，嘟囔着，“阿凛你对我真是冷淡啊！”

慕凛用膝盖蹭了一下他的**，面上带着高傲的笑，“快说！你要是惹得我不开心了，我就废了你！”

“嗯……”他可怜巴巴地蹭在慕凛身上，高大的身体微微弯下来，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可以不进入那座山，跟在那个道士后头，从光湖里面溜进去。”

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不过要很快出来，否则……”他眸子暗了暗，仿佛藏了很重的心思，他说，“否则会控制不住的。”

杜若看起来仿佛对这个地方十分清楚，他拉着慕凛的手，两个人从开满鲜花的山坡上跑下去。凌晨三点，前方亮如白昼，一切看上去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正常。

他们简直像是两个相约同游的孩子，手拉着手，在阳光下花丛间漫步奔跑，自东方而来的风拂过他的头发，发丝互相交缠着，他们的脸上没有畏惧，穿过横栏的枯木，淌过湍急的河水。

杜若停了下来，脱掉自己的鞋子，慕凛也将自己的鞋袜甩开，两个人赤着双足在花丛中奔跑，从那个古老的参天大树的中心穿过，树心已被虫蚁蝉食，树冠依旧茂密地生长。他们踩过那条紫色花径，藤蔓沿着道路蔓延开来，杜若一点点拉开藤蔓，在前方开出一条道路，他甚至心灵手巧地编织了一个花环，中间缀着蓝色或者紫色的小花。

两个人走近了那片泛着金色光芒的湖泊，湖面平静无波，仿佛是一块光滑的镜子。

四周都泛着金色的光芒，慕凛看着前方的那座山，它洁白而透明，仿佛是某种圣洁又纯白无垢的圣人造物，它高不可攀，并不威严耸立。

慕凛从未感到有一刻如此接近“力量”，这力量直白，并且强大。

他的胸中波澜起伏，仿佛有无数豪情将要喷涌而出。

杜若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给你。”他将花环递过去。

那些柔弱的花朵在他精巧的编织下变得精致可爱，点缀在绿叶间暗自开放着。

“这是宿根亚麻。”慕凛接过花环，“是我母亲在世时很喜欢的一种植物。”

他笑着，“谢谢你，可我没有回礼。”

杜若扬起眉眼看着他，“这个礼物不需要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