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命够不够？”

杜若眼中闪过诡异的神采，唇角带笑，“恐怕不够！”

他握住慕凛的手，缓缓地、缓缓地将他的手拉开，握在手中。

“学长，我跟那条蛇是不一样的，他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慕凛悚然，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纹丝不动，杜若那纤长的手紧紧地抓着他，像是钢铁的造物。

他一脚踢出，然后跃回床边，与杜若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杜若站起，若无其事地揉着脖子，沉声问：“你杀了他？”

“我原本对付不了他，可他变弱了，于是我吃了他。”

慕凛的表情更冷了，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敌意肉眼可见。

“所以，你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我，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吞噬我，获取更多的力量？”

杜若缓缓走到他身边，语气亲昵，“学长，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鬼知道！”慕凛冷嗤。

杜若叹了口气，走到床边，青色的小怪物颤颤巍巍走了进来，手中举着那柄镶金嵌玉的宝刀，杜若将刀握住手中，仔细欣赏着。

慕凛瞳孔一缩。

杜若的手拂过刀鞘，然后将刀递给慕凛，“学长，我可以将这把刀还给你。你说过，若我骗了你，真是某种非人的东西，你便拿这把刀砍下我的头颅。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慕凛狐疑地看着他，杜若将刀往前推了推，他试探地握住那柄刀，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杜若似乎看出了他的怀疑，微微笑着，从容镇定，“学长，我并没有骗你，但你若真想杀了我，大可以动手。可那之后，若有什么天劫灾祸，恐怕没人能帮你了。那条鲤将自己的部分心血灵气给了你，他对你寄予厚望，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够抵挡这场祸事么？”

他无端觉得有些好笑，“你甚至不知道这场祸事的真正缘由，你甚至不知道这场天劫的抹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居然将这样的大事托付给了你，学长……”他叹了一口气，唤道，“阿凛，你真的觉得你可以为妖族开辟出新的道路么？”

“你还只是个孩子。”

慕凛身体紧绷，仿佛一把亟待出鞘的宝剑，他沉默着，看着这个一瞬间仿佛截然不同的男人，熟悉的面孔中仿佛藏着百样的心窍，他的表情仿若霜雪。

终于缓缓开口，“你知道什么？你跟灵山有关，或者，你就是那座阴晦的刺棘山？”

胸膛的微弱灵力没有丝毫异常。

“不。”他缓缓摇头，“我不是。但我很清楚那座山的秘密，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那你能做什么？你就这么好心，愿意将一切告诉我？”

“我愿意。”

他语气轻柔，“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贪心的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那只是一个微小的代价，只要你愿意给。”

慕凛别过脸去，“我不明白你在要求着什么。连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当做筹码的人，会为了这微薄的代价而帮我么？我对你的可信度感到怀疑。”

“不……”杜若靠近他，“因为我知道你不愿，但我又不喜欢强迫你，所以我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你自己选择的机会。”

“选择？”慕凛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冷冷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你给我其他的选择了吗？”

杜若勾起一丝笑，“没有。”

他的手抚上他的脖颈，举止亲昵，神态温柔。

“你只有答应我这一个选项，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等。”

慕凛猛地放开他，后退一步，“如果我一直拒绝呢？”

“阿凛，那一天不会太远，你总会答应我的。”

他握住慕凛的手，不允许他后退，轻柔中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味道。

杜若将他从床上带下来，言语亲切，“夜深了，咱们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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