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小小的尸体，昨日还是花儿一般的孩子，今日被吊在墙头，鲜血放尽，皮肤干裂着，被烈日拷打着，无声、可怖。

雨落在她身上。

阳光直射她尸骨。

没有人出现。

那个寡妇就此失去了踪迹。

直到许久，在那座宅子里出现了她的头颅。

再一次出现，她以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

那四个字。

成为她的绝笔。

洛尔坐在门槛上，望着来来去去的燕子，没有说话。

那个干枯的女人死后，所有人仿佛一瞬间恢复了记忆，她丈夫是怎样死的，那之后她是怎样被仇人羞辱的，那个小女孩儿是怎样被禽兽毁灭的……这一样样他们那么清楚，可是那个孩子的尸体最后被挂在那里。

挂了多久呢？

那具小小的枯骨，最后又被抛去了哪个乱葬岗呢？

那些野犬，是不是也为嗅着了她的骨头而感到欣喜呢？

她终究是报了仇。

洛尔只见过那个寡妇两次，第一次是她要他们去那个复仇地，第二次是要他们去那栋破房子里拿那个盒子，每次结束后，破庙后面的野草堆里都会埋着一些钱。

有时是纸币，有时是一堆硬币。

她死的那次也不例外。

洛尔不想再干这行了。

他们想拆伙儿了，可拆伙儿没饭吃，没法子……只好继续干着。

在洛尔伤好后，他们又干起了以前的行当。

比从前顺利了许多，这回他们有了新的法子，扮鬼。

他们的私下“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有了很多新“活儿”，干的种类也更加多样，洛尔从前跟那个老道士干过一段时间，装起来还有模有样，他们渐渐可以吃饱饭了，他也慢慢地忘了那个寡妇。

茶饱饭足，有了安稳日子之后，人总是会忘记许多事情。

也总是会倦怠疏懒。

除了那些“生意”，他们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私活儿，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如果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喝醉，没有想着顺手再捞一票的话。

那是他这一生噩梦的开始。

也是他堕入绝望渊薮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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