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

“嗯？”杜若收回目光，轻声应了一声，语气温柔。

“你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那可是妖怪的巢穴啊？”那夜女妖分明在跟他搏斗，不可能分成两个又将杜若掳去妖巢，慕凛想知道那妖怪为什么将杜若特意掳到夜女妖的巢穴去。

这实在是让人理解不能啊。

“我在原地等着前辈，可是突然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向前辈离开的方向飘去，我有些担心，便顺着跑了过去……可是那黑影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个洞里了。”

他精神好了一些，“我刚开始也试着挣扎，可那网越动越紧，我就不敢再动了，我原本以为自己或许会死在那里了，还好前辈来救我了。”

杜若温热的气息吐在慕凛的后颈，害他抖了抖。

“到了！”

前方是他们来时的那条小巷，慕凛背着杜若绕过了一间古屋，来到一家红灯笼门前，一脚踢开大门。

一只蜜獾从他踢开大门的一瞬从窗子里蹿了出去，动作快得几乎化为了一道影子。

四周顿时响起各种声音，到处都是动物逃窜的身影，隔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前头有座宅子里藏着道冷泉，可以解毒，那蛛丝上头的毒素还挺厉害的，我带你过去泡泡。”

那蛛毒对慕凛来说没什么，可是对于人族来说确实是剧毒，说实话，杜若能撑到那时候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虽说他喂了杜若丹药，可那药并不是专解毒素的丹，只能固本，解毒的话还得用那冷泉。

“前辈，你对这儿好像十分熟悉啊。”

“我还以为你能憋住不问呢！”慕凛踹开又一道大门，“我爸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误入了这儿，这儿嘛你懂的，是妖怪的地盘，又不要房租，方便得很，我爸就在这儿住下了。”

“一般来说有毒物的地方，在不远处必定也有破解之法，我爸从前被只毒蝎子蛰过，意外发现了那道冷泉，于是也把那儿圈了起来，当成了自个儿的房子。后来离开了这座城市，再没回来过了，不过那泉水不错，这么多年他还时常念叨呢！”

其实他爹不怎么怕毒，那蝎子咬了他一口之后被他捉起来放嘴里活吃了，他家老头子一般喜欢在那儿泡澡，那泉水无论冬夏都是冷的，带皮毛的泡了相当舒服。

“看来伯父相当有胆量呢！竟然在这种地方都住过。”

“没办法嘛！当初我们家穷得叮当响，哪有那么多闲钱租房子，也只好在这儿了。”

慕凛走近后院，便见一座矮山，山中喷出泉水，底下是人工修建的泡澡池儿，水质十分清澈，一只黑色的大乌龟呆在水边一动不动。

他将杜若放了下来，打算抱进池中，又顿住脚步，“你要不要脱了衣服进去泡？”

犹豫片刻，杜若点了点头，“还是脱了吧，虽说太阳挺大，不过也不好在这种地方晒衣服吧。”

慕凛将杜若衣服剥了，就留下只内裤，便将他放了下去。

杜若面上红晕还没褪去，便被冻得惊呼起来，一点儿血色全没了。

慕凛笑了一声也跳了下去，“怎么？是不是太冷了？”

“这……这泉水也太冷了！”杜若抖得直打颤，泡了一会儿口中都开始吐出白气。

“忍忍就习惯了！”慕凛拍拍杜若后背，“你这家伙平时看着瘦不伶仃的，没想到脱了衣服还有点儿肉嘛！”

说完摸了摸他腹肌。

杜若浑身一抖，也不喊冷了，低着头缩到了池壁上，吞吞吐吐地说，“前辈……前辈才是……身材很好呢！”

“那当然！”慕凛欣然接受。

杜若看看慕凛，再看看自己，有些忧郁。

小山精原本就畏畏缩缩的，一来到这里更是缩成了鹌鹑，杜若用手拨了拨水，“前辈，这个小妖怪好像跟了咱们一路了，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听了这话，那山精恨不得藏进假山里装作自己只是个假妖。

慕凛看了那山精一眼，“你怎么还不走？想要点儿奖赏？”

他抛出一颗丹药出去，“拿了这丹，自己回去吧。”

那山精手忙脚乱地接了丹药，绿油油的脸上透出喜色，小心翼翼地看了慕凛一眼，又看了杜若一眼，打算走了。

“前辈，这小妖怪看上去还挺可爱的呢！”

“可爱？”慕凛丝毫看不出这山精有什么可爱之处，“这样的小东西也能算作可爱？”

杜若这年轻人的审美观是不是有些问题？

“可不是么！丑萌丑萌的！虽说长得丑兮兮的，可看久了还觉得挺有趣的！前辈，我能不能养着这小妖怪啊？”

那山精浑身一抖，当宝贝似藏着的丹药差点儿掉了。

“这个不行，咱们人族不能跟这些妖怪长期接触的。”

对的对的！

不能长期接触。

“可是这妖怪这么丁点儿，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害人的样子，我就将他放到我租的公寓里头，也不会被别人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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