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慕凛有些犹豫。
小山精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凛,郎君,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救不了你啊!
你大恩大德,饶我一命吧!
“你也是人啊,这小妖怪又不像是那些大妖怪,能自如收放妖气,不会让周围聚集阴气,这小妖怪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阴气会极重,更会吸引同类的妖怪,要是聚集多了,就会形成……像这里这样的地方的。”
说得好!郎君你真是个大好人,小山精泪眼涟涟。
“这阴气……不可驱散么?”
“倒也不是不可以。”慕凛想了想,“算了,你要养就养着吧,就这么一个小山精,也没什么。你本就有异于常人之能,对你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郞……郎君?
小山精呆住了,郎君你别放弃我啊!
别这样!
救救我吧,别把我送给那个怪物啊,我会死的!
它眼中一片绝望悲戚,只可惜慕凛看不懂他的眼神,任由杜若一把捏住它的脑袋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这一次遇险,众人或多或少受了些许影响,周时雨昏迷不醒,慕凛、杜若负伤,毛顺、季不平生了场小病,多半是吓的。
倒是骆因逻那小个子挺了下来,没什么大问题。姜琴那女孩儿一路上都没吱声,存在感稀薄得都快让慕凛忘了,她虽没帮上什么忙,却也没添乱,事后帮着一起将社长送到了医院。
她看着文静内敛,办事稳妥细心,作为唯二的健康人士,一直呆在医院陪着社长。
直到周时雨父母赶来了医院,她才功成身退,自个儿回了学校。
慕凛修养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好了起来。
期间经过杜若的电话骚扰,与夜持女朱婴的日常试探,这养伤时期过得是苦不堪言。
好在三哥托丹鹤给他送了些丹药来,他便借花献佛将墨丹果送给了丹鹤,顺便将夜持女打包送回了老家,至于三哥将它或煎或炸,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慕凛去医院看了周时雨几次,她精神气日渐好了起来,醒来之后也不再提起之前的事情,父母询问她原因,她只说是钻了牛角尖,一时没想开,那段时间饮食也没吃好,就生了场病,一切便也就过去了。
她说一切都过去了,便好似真的过去了。
那姓张的邪气尽散,来了医院好几次,向她赔礼道歉,想要与她复合,她却始终避而不见,只当做没遇见过那个人。
那人碰了几回壁,又好几次不小心碰见周父周母,跌了一鼻子灰,便也不再过来了。
慕凛对她这模样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只能劝慰道:“其实……这也不全是他的问题,被那些妖物缠上了,很多事情或许并非出于他本心。”
“我知道。”她笑着,看上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并不沮丧,只是眉眼笼着股淡淡的忧愁,“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即便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也不能够。破碎的东西,总是难以愈合。疮疤留在那儿,虽不会痛,可随手摸起来也是凹凸不平,让人时时忆起从前……”
“我并不恨他,从前和他在一起也很开心,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只是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慕凛很难了解她此刻的心情,不明白她的起伏情绪,他并没有谈过恋爱,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更不明白爱情残忍破灭的感情是如何痛楚。
只是她看上去真的似乎如她所说的那样,很好。
一切都好。
周时雨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开口打破,“你……不问问我最后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吗?不问问这其中的缘由吗?”
“你想要告诉我吗?”周时雨抬起头,提起了些精神。
她想了想,又摇头,“还是不了,你不必告诉我。这样的事情知道太多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为我解决了这件事,让他……让他好了起来。”
“没事,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也有我的过失。”
他从前巡视过数次,都没有发现那只夜持女,实在是他的过失,在他的领地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领主的不合格。
周时雨似乎被他这样的反应逗乐了,“走背运的人是我,你怎么这样苦大仇深的模样?小道长,你可是救了我们这么多人,是我们的小英雄啊!”
“什么……小道长?”他噎了一下,她似乎认定了他的暗中行当,慕凛也认命叹了一口气,“你最近确实走背运,还是要多注意些,不过你跟那……解了结缘,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嗯,这几天小骆也常来看我,说你好像请了假,大家也都病了几天,是因为……那里的原因吗?”她小心斟酌着词句,轻声问。
似乎对于他的明显停顿并不愿深入探究。
“不是,他们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我就是趁这个机会休息几天,就杜若那小子被伤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
“嗯。我暂时还不能出院,麻烦你替我跟大家道声谢,等我好了请大家吃大餐!”
“好。”慕凛笑了笑。
“还有杜若。”
“嗯?”
“也替我向他道声谢谢。”周时雨看了眼窗外风景,舒了一口气,“我那时候……看到的确实是他的脸。”
慕凛张口,想要替他解释一二,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周时雨瞧他为难的样子,一脸意会的神情,“可是我觉得并不是他。”
“嗯?”慕凛再次惊讶了。
今天,她总是说一些超出他意料的话,令他不知该如何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