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声吓到其他厨师,在座的客人虽然说是专门来膜拜他们的厨艺的,实际上这些人厨师们一个都惹不起,现在看到有人居然在这种高雅场所拍桌子,可想而知有多震怒。
“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方式?”这位外国客人看起来极有威严,轮廓分明的长方形脸,高颧骨高鼻梁,看就好像别人欠他千八百万一样。
“威廉先生……”
“让一个厨师在这里盛汤——”
完蛋了,要不要直接把这女厨师拖走?
“——还不让人端上来!?”他又使劲拍了下桌子。
“抱歉威廉先生,我们马上把她……”
咦?
威廉先生刚才说什么?
把汤端上来?他们没听错吧?
当然没听错!
练就多年的灵敏反应让厨师马上改口:“马上把她的汤端给您!尊敬的客人!”
见了鬼了!
端汤的时候侍者和厨师都还有点懵,不是说好的不喜欢中式汤吗,不是说好的不吃鸽子吗,特别是之后跟风拍桌的人们,对,就里面那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不是叫嚣着“甩门而去都不吃鸽子”的吗!
冷瑶的汤没有遭到拒绝,他们心里的滋味却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庆幸,一方面又觉得不应该,就连许名扬都觉得很意外,怔怔看着别人传汤。
“哼……注重于气味想先声夺人吗?侥幸罢了。”
不可否认,冷瑶的汤激发了人们想喝一口试试的**。
佛跳墙虽然也很香,但那是建立在人们对它已经有一定认识之上,也就是说第一印象里已经潜藏着“它就是很好吃”的概念,自然愿意接受,但天麻鸳鸯鸽的第一印象可是很差的,却依然在香味上俘虏了众人,冷瑶的厨艺让许名扬心生警惕。
不过警惕也没用,食客们或犹豫或好奇的把汤送入口,那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的思考停顿了。
天麻鸳鸯鸽喝的主要是汤水,当然冷瑶也有一碗分上一颗鸡茸丸子,两锅汤足够分完这么多人。
圆润的鸡茸丸子静静悬浮在碗内,一片清脆的豌豆尖完整修长,裹着油光在汤里舒展,新鲜得光看就觉得吃进口一定很脆嫩,这碗汤看起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汤水乍一看很清澈,实际上也不像开水白菜那么清,还是带有一点淡雅的汤色,就是这么点晕开的黄涟居然让人感觉很有滋味。
微咸的汤水蕴含着鸽汤的鲜美,清淡又鲜甜的温润感充斥口腔,其中带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甘苦,还没琢磨透却因此觉得汤更鲜了,仿佛少了这么一点天麻的味道汤就不完整,就不能被发觉出更深层的滋味。
鲜滑细腻的鸽汤下肚,食客们依然巴咂着嘴想留住那种从未尝试过的甘鲜,奈何味道在渐渐消失,只留下那么一丝令人流连忘返的痕迹,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去喝第二口。
什么清淡得像喝水的汤,什么只放一个肉丸和一片菜叶是打发难民,统统被抛诸脑后。
风卷残云喝完了汤,食客们依然意犹未尽,这才想起还有鸡茸丸子。